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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智雍一想也是，正要坐回去，目光却在无意之间扫过了车里的照后镜。

——照后镜里，坐在驾驶座上的、zi的经纪人，牙齿咬着嘴唇，目光游移。

“等一等。”郑智雍说。

他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竟直接下了车，又一步迈到驾驶座旁边。透过车窗，他清楚地看到了zi的经纪人心虚的表情。

郑智雍后背的肌肉绷了起来，他吸了口气，把身体里的躁动暂时压下去，伸手敲了敲车窗。

没有反应。

“怎么了？”zi问。

“把车窗降下来，让我闻闻味道”，郑智雍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朗声道，“就闻一下”。

他把身体贴在车窗上，姿势明白地写着：不答应我就别想把车开出停车位。

“哥，把窗户降下来吧”，睡意上头，zi的耐心不多，“然后跟我们说说，你闻到了什么”。

驾驶座旁的车窗终于被摇下了一条缝，但不足以让郑智雍把脑袋伸进去，只能让里面的人的声音比较清楚地传到外面：“那个……来之前……我喝了点酒。”

本来昏昏沉沉的zi愣了一秒，然后猛然清醒。

而郑智雍已经一把拉开了车门——车子还没打火，因此车门也没有锁上，“你喝了酒，不是吃了烧酒味的巧克力对不对？”

用的是非敬语。

“你怎么说话！”zi的经纪人年龄是比郑智雍要大的，对非敬语的敏感一下子就把心虚给盖过了。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一记拳头。

郑智雍的一拳正打在他的鼻梁上，立即就见了血。但郑智雍毫无感觉。

不，应该说，他看得见眼前人的惊愕与鼻下的两道红色血流，听得到对面的惨叫和zi在喊他“智雍”，也感觉得到拳头与鼻梁相撞后因为力的相互作用传来的疼痛，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愤怒正在熊熊燃烧，在他的大脑里，在他赤红的眼睛里，在他右手蜷起的手指里，在他手臂的肌肉里，在他至今时不时会酸痛的脊椎里，在他一度不敢面对的左腿里，在他曾经健康、现在却连完成一个“活泼”点的舞台都不自然的身体里，它接管了郑智雍，让他毫不犹豫地做着不合时宜的行动。

他的左手拉住对方的衣领，想把对方拖下车，但是因为经纪人系着安全带，郑智雍只把他的上半身拉出了车子。

无所谓。

郑智雍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脸上没有分毫松动，如同一块冻了几千年的寒冰。他抬起右手，对着那张露在了外面的脸又是狠狠地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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