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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3页）

山门中涌动的云雾触感相当奇妙，像走进一团几乎不存在的棉花堆，也像被细雨包裹，带着丝丝湿润清凉，却不至于沾湿衣服。

白雾如烟，仔细看都是虚无，处在云中时目光所及之处皆白。它被碰到时逸散开来，又有新的云团补上，整座山门仿佛由云构成，无穷无尽。

简浅浅拨开云雾，迈步走出时，被她搅散变得透明的部分已经重新合拢。

“咔嚓——”

刚走出云团，一道耀眼的电光砸下，击碎简浅浅脚边的青石板。雷声震耳欲聋，狂风怒卷，骤然天昏地暗，前路无光。雪白的云气不知何时转为灰黑泛红，透着不祥又诡迥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的退路堵住。

简浅浅无暇去想温柔飘逸的门中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匆忙躲开又一道电光，却眼尖地发现角落里一只单独的人骨手掌爬了过来。

外面是温暖的海岛，里面好像直接入冬，阴风阵阵，吹得简浅浅脸生疼，哀哭呜咽声环绕四周，完全无法找到声音来源。

庄严清正的仙宗，转瞬变成鬼蜮。

简浅浅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先下脚为强，将逼进的骨手踩住。骨手在脚下挣扎，始终没能逃脱，发出挠地板似的响声，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小统？”

简浅浅召唤系统，系统“滴”了一声，证明自己存在，但没有对面前的一切做出解释。

虽然各处都是黑云，但比较而言，背后入口处的云雾颜色似乎淡一些，也没有血丝，面前的云颜色深浓，似有鬼影重重。像是连天色都在暗示她该原路返回。

简浅浅还没忘记自己是来完成主题建筑内部确认的，退是不可能退的。她打开飞剑设置，但小屏幕上显示“当前位置处于禁飞状态”。

飞剑没法用了，沉甸甸地成了拖累，简浅浅把它放在入口，向前走去。

听到背后响起嘎达嘎达的声音，简浅浅谨慎地迅速转身，正看到被踩掉了一半的骨手在努力往爬出来的方向爬去。

像是发现了她回头，骨手僵在原地一瞬，立刻像开了八倍速一样，手指动得飞快，一溜烟地钻进了云里。

不知道为什么，简浅浅竟从它身上看出了被抓包的尴尬。

简浅浅走入云雾，或许是因为知道这里没有鬼，还是她亲手抽出来的卡牌，努力无视掉周围的怪声后，她的紧张和恐惧还没有第一次被系统直接拉来埃雾岛时来得多。

哒、哒、哒。

黑云的通道长得离谱，按照简浅浅默数的距离，此刻应该已经完全走出了山顶范围。她的脚步声从某个时候开始，与音效或者其他东西重叠，脚步声越来越多，云雾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薄。简浅浅克制住回头的冲动，稳稳地一步步走向前方。

在黑云里待得时间长了，简浅浅发现黑云的感觉与白云差不多，只是更冷一些。她拨开面前已经稀薄得不像话的云，黑暗里影影绰绰能看到前方立着许多房屋，阴森可怖，似乎藏着鬼怪，边缘还有碎石之类的东西，像是一处街道。

没等她再走近些看清楚，走入黑云后消失的电光，乍然劈下。

雪亮电光将昏暗天幕分成两半，几欲让人无法睁眼。一团暗金色从高空俯冲而下，长角上紫色雷光磅礴。紫光里隐约混着一线微小的金光，但简浅浅已经无暇分辨。

“人类——”

声如金石交击，龙吟之声，响彻天际。

龙头自天空探出，须髯凌厉飘飞，如牛如驼的巨大脑袋离简浅浅只剩一臂远，两只眼睛里尽是戾气。它张开嘴，吐出血腥的气息，“解封禁地，死！”

不同于舞狮舞龙，也不同于绘画作品，在看到它的那一刻，简浅浅忽然明白了“叶公好龙”故事里叶公的惊悚感。

来自巨大生物的威慑力和人本能的恐惧，让简浅浅忍不住捂住耳朵后退一步。

拉开距离后，有半个她那么大的龙头和背后盘旋在天上的躯体变得明显起来，龙鳞或许本身不是暗金色，但在上面干涸的污血和伤疤尘土掩盖下，毫无光泽，半点没有圣洁威武感，处处都是邪气。

龙逼视着她，獠牙交错开合，好像随时要飞下来完成扑杀。简浅浅看了几眼，忽然道，“所以……”

龙听到她开口，几乎已经预想到了后面的内容。求饶吧，痛哭吧，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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