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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催眠45（第3页）

“抱着头蹲在墙角。”林思思眼里涌出泪水，“她手流血了，但她不能哭。”<p>

“为什么？”<p>

“因为，因为……”<p>

“慢慢说，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p>

林思思呆呆盯着床头柜上转得越来越慢的银币——<p>

放学了，我背着书包，跑出青砖红瓦的校门，踩过雨过天晴的黄泥路。<p>

村尾的那栋土房，孤零零立在一个小山坡上。门前的竹竿上，晾着几件缝着花花绿绿补丁的夏衣。<p>

我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杵着膝盖缓气。我拉拉也缝了几块红蓝补丁的布包的斜肩带，慢吞吞跨过门槛。没有窗户的房子，昏暗一片。<p>

“妈妈，我今天考了第一，老师表扬我了。”我站在靠门的床边说。<p>

在灶台洗锅的妈妈，转过头看我一眼，继续刷锅：“老师表扬你一句，你就真当自己厉害了？”<p>

“我，我语文考了一百分。”<p>

“一百分能怎样？你能每一次都考一百吗？”<p>

“老师说这次试卷很难。第二名89分。”<p>

妈妈顿了顿，继续刷：“偶尔一次，开始得意了？”<p>

“我上次也是一百，上上次也是，上上上次也——”<p>

妈妈猛地转身，双眼瞪大。她把竹刷子丢地上，伸出手道：“试卷呢？”<p>

我从书包里拿出夹在语文书里的试卷，慢慢走过去。妈妈拿过试卷，一眼没看满试卷的红勾，就撕了。<p>

撕成碎片的试卷，砸向我，纷纷扬扬，一点不疼。但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p>

“哭什么哭？没用的东西。”妈妈的手，打在我头上，像一块石头掉了下来。<p>

我害怕头破了不能当医生给妈妈治病，推开了她，跑出了家门。<p>

“你跑，你跑，跑了，就再别回来。”妈妈在身后喊。<p>

村头的柏油马路，弯过几弯，不知道通向哪里。偶尔几辆面包车，飞快驶过。<p>

马路的尽头，夕阳坠下远山。我的影子和乌村的石碑，重叠在一起。<p>

红红的夕阳渐渐发黑。石路旁的小黄花，一簇簇，仍金灿灿。我蹲下身子，摘了七八朵，用野草扎成一束。<p>

我把花握在胸前，一蹦一跳地跑回家。花儿很美，妈妈一定会开心。<p>

跑过村中小桥，迎面走来了三五个男生。我们学校经常被点名批评的违纪差生。<p>

我把花藏到背后，站在石路旁，让他们先过。<p>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嬉笑地围住我，拉拉我的黑布衣，扯扯我的小辫子。有一个长得像猴精的，还捏我的脸。<p>

我毛孔竖了起来，就推开他。他却吐我口水：“小野种。”<p>

“你才是。”<p>

“还敢骂人，胆肥了啊。”<p>

不知道谁用力推我，我跌进了路旁的水田里。<p>

他们哄笑着离去。<p>

我把头埋在水里，一直等他们走远再听不到笑声，才抬头透气。<p>

但手里的小黄花沾满了淤泥，我把它们插在家门前的水沟旁。<p>

“回来做什么？”妈妈手里抓着一把干面，丢进锅里。<p>

“妈妈，我想见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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