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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送上门来（第1页）

梅傲雪忙完制药的活儿，正好就到了林旭第二次拔罐的日子。这次的拔罐已是轻车熟路，没有出现上次那般的尴尬。林旭这边没有麻烦，麻烦却在外面候了她许久。她刚离开松鹤居，便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青鸾？”梅傲雪见到气势汹汹的青鸾，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了然。这些天，她忙着制药的事，早把前些天那挡子事忘得干干净净。现在回想起来，青鸾当初定不是去抢绣球的，不然哪里有她的机会呢？

这几日青鸾属实难过，身体出现的异常，让他深刻地理解了梅傲雪当初的“好言相劝”，而可恨的是，罪魁祸首却销声匿迹，一直见不着踪影。他对于医学一无所知，又不好去就医，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解药交出来。”青鸾如一座冰山，言语间呼呼冒着寒气。

纵是梅傲雪这般忍耐力极强的人，面对这冰山寒气，也有些冷到发抖。

“这个，其实过上一个月，自己便能痊愈了。”

青鸾不为所动，依然冷冰冰地吐露出他的坚持。

“解药。”

梅傲雪冻得久了，反而生出几分逆反心理，她抬头挺胸，迎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决然道：“没有解药。”

对于这样的回答，青鸾自是不信的：“你的医术，我可见识过。”

梅傲雪对于这份不信任中的信任，倒是有些受用，语气不由和缓了些：“是药三分毒，而且，用药不见得能更快痊愈，公子难道连一个月都忍不了吗？”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一个未知的答案。”

林旭能在郢都待多久，青鸾尚不清楚，而梅傲雪能在郢都待多久，青鸾更是无法把控，他可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

“实际上，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治疗经验。”

梅傲雪没有说谎，除了女扮男装捉弄沈潇那次，其他男人不可能让她看这病，而且，沈潇的“病”后来也是莫名其妙自行痊愈的。

“你！”青鸾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有对女子动手的习惯，但此时他真的很想揍人。

梅傲雪见此，也颇有些心虚，于是给他指了条明道：“公子若是心急，何不找别的大夫看看，比如，那家！”

梅傲雪抬手指向附近一家挂着“妙手回春”大红锦旗的医馆，青鸾瞟过去一眼，便不屑地冷哼道：“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庸医！”他之所以这般说，也是有原因的，上次林旭生病的时候，他便找过这家，大夫连林旭体内中毒的情况都没看出来，胡乱地写方子。所谓久病成医，林旭虽然不知如何自救，但大夫的医术高低和常用药材的性状，他多少是了解的。不然，任由他们胡乱医治，这些年也够他死上无数回了。

青鸾之所以找上梅傲雪，除了她“始作俑者”的身份，更出于对她医术的信任。即便是她初次尝试给林旭拔罐，效果也是实实在在令人信服的。

思虑再三，青鸾终于作出了让步：“没有经验无所谓，我要尽快见到效果。”

“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是我师傅配的药。前些天其实有一个病人已经用了，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龙影用了崔药师的“补药”后，出现了一些副作用。梅傲雪虽已央着崔药师配了去火的药，心里还是不踏实，便向崔药师讨了一瓶药，准备想办法验证一下这药的效果。此时青鸾这般强求，她只好不跟他客气了。这样送上门的“小白鼠”，或许叫“大黑鼠”更为合适，总而言之，他比真正的小白鼠要好用多了。

青鸾不知她心中的盘算，仔细端详了那瓶药，认真地问道：“多久可以见效？”

对于这个问题，梅傲雪也没有答案，她只能敷衍道：“这个，七天之后我会来给林公子复诊，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青鸾并不是好糊弄的人：“我不能等你来找我，你住在哪里？我有事便去找你。”

“这个，我目前寄住在朋友家，恐怕不方便。”

“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随时能找到你的方式。”

“这样吧，你拿着这个竹箫，需要找我的时候，只要轻轻一吹，我的信鸽便会去找你，它可以替你传信给我。”

梅傲雪拿出之前送给苏芸的竹箫，递给了青鸾，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大佛。

午后没什么事，梅傲雪便又去了崔药师那里，向他讨教林旭病情的救治之法。遗憾的是，崔药师并未给出特别好的建议，只从他那里听说，南国有一种解毒圣药，兴许能有帮助。

南国位于靖国的西面，与北安王的封地宁州接壤，当年北安王得“安王”的封号，与他多次平定南国的侵扰不无关系。自北安王定居宁州之后，南国一直未敢轻举妄动。不过靖国和南国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故而，想要得到南国的解毒圣药，实属天荒夜谈，更何况，这种药到底对于林旭的病情有无助益，尚且未知，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

第二天，便是给林婉儿复诊的日子，不出梅傲雪所料，林婉儿的病情见好许多。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梅傲雪“药到病除”的功夫，林婉儿甚为惊喜和崇拜，这次她待梅傲雪，较上次恭敬了许多，开医馆的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

林婉儿虽看似柔弱，却十分精明，对于做生意这方面的见解，较梅傲雪老道许多。梅傲雪这次算是误打误撞，找了个十分靠谱的东家。经营方面，林婉儿安排了人手打点，梅傲雪只需要提供精湛的医术，而酬劳方面，林婉儿也很大方，主动给与梅傲雪三分的抽成。虽然梅傲雪并不在意这些，但在林婉儿的坚持下，她也乐意给自己的将来多留一份保障。

半个月后，一家名为“佳人医坊”的女子医馆便正式营业。为了体现女子医馆的特色，医馆里的掌柜、下人和大夫，全部都是女人，装修也极为精致，有独立的雅间，用门帘隔着，以防泄露了病人的隐私。在营业前的这半个月里，林婉儿先是安排了掌柜和两个下人过来，掌柜负责招揽女子过来学医，梅傲雪则负责选人和教学。虽然，郢都的女子对于学医这样的出路，并不上心，可总归有迫于生计的女孩，在酬劳的诱惑下，被家人送了过来。梅傲雪从中挑了几个勤奋好学的，趁着开业前，紧急教导了一番。

万事开头难，梅傲雪虽执意开医馆，却欠缺入世的经验。这段时间折腾下来，许多大大小小的麻烦，让她始料未及。就说这招收的女弟子，因为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没有识字的机会，短期内让她们自己看医书是不可能的。而梅傲雪并不是好为人师之人，她的耐心，教医学方面的知识还勉勉强强，兼职教书先生的话便十分不够用了。面对这些目不识丁、毫无见识的女孩，几天下来，她便颇为头疼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说这句话的人，最近不知道被梅傲雪问候了多少遍。可是无论她问候得多么殷勤，也改变不了这些女子“无才”的现实，最后，多亏了掌柜明婶，梅傲雪才松了口气。明婶是个十分能干、办事利落的中年女人，据说早年跟着小姐识了些字，左右这些天没什么客人，她便主动教这些姑娘们识字。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明婶的耐心很好，教导人很有一套，姑娘们也更喜欢听她教学。对于这一点，梅傲雪不得不服，她虽有才学，耐心和待人接物上却自愧不如。

佳人医坊开了好几天，没有一个客人光顾，在门口徘徊和指指点点的人，倒是不少。这样的光景，明婶和梅傲雪都挺着急。为了拉拢生意，明婶雇了些人，隔一会儿便进来一两个，假装来看病，以此抛砖引玉。梅傲雪也不好闲着，她主动提出值夜班，方便一些顾及颜面的女子，夜间偷偷过来看病。这样的措施，当天晚上便见了效，医坊迎来了第一个病人，而这个病人却并不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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