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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

“嗯？”

“我会永远记得你，所以…至少这辈子，你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她攥住他衬衫下摆，一瞬不瞬看向他，目光澄澈而盈亮。

虽然不知她最近怎么总多愁善感，谢浔还是嘴角愉悦地勾起，轻点了点头。

她似乎不太满意他的回答，耷拉下脑袋，小嘴也嘟起来。

下一秒，她又猛地抬起头，哼哼唧唧跟他撒娇：

“那，再加一辈子？两辈子好不好？”

她凝着他，眼底涌起无声的渴望，仿佛要将他刻进记忆深处。

谢浔沉默两秒，忽的在她面前蹲下，抓起她的小手按在他自己的胸口上，与她平视。

一双黑瞳流淌着暗涌，仿佛要将她吸进去，半晌，他哑声开口：

“婚礼上的誓言我将永远遵守，我会记得你，不会忘记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窗外，墨色苍穹忽的划过一颗流星，如同大块黑布被撕开一丝光亮，又瞬间寂灭。

苏落迅速偏过头，抬手抹了下眼泪，又转过头来留给谢浔一个从未有过的笑颜。

那抹笑灿烂，飘忽而悠远，看着她走进浴室的背影，谢浔抚上胸口，莫名心乱。

锁上浴室门后，她脸上堆砌的笑容垮了下来。

她捂住濒临崩溃的心脏，跨进了浴缸中。

她半阖着睫羽，任由温热的水漫过胸口，漫过紊乱的呼吸，漫过口鼻。

直到眼里布满水雾，分不清是水还是泪，视线中，光亮寸寸被黑暗吞噬。

苏落的意识开始迅速膨胀，延绵到了光速难以触及的地方，无穷无尽的时空，无序而混乱。

在短暂的永恒，亦或是永恒的短暂中，一切的一切都以某种混沌而清晰的逻辑交织。

她化作流星，狂雨般绚烂地绽放在夜空，直到某一刻，她的意识离开了无尽的虚无，重新缩小成一个宇宙，一个地球，一座城市，一棵大树，一朵栀子花瓣上的一滴露水……

嘀嗒——

苏落猛的睁开眼。

身体本能地从水底浮出水面，瞬间涌入胸腔的空气令她眼前发黑，她扶靠在浴缸旁，大口大口喘息。

她早该想到，“浔”便是在水中寻找，只是迟迟舍不得离开罢了。

缓了好一会儿，等终于不再眼冒金星，她才哗啦一下从浴缸里站起身，光着身子踩上陌生的地砖。

浴室镜面中映出她的脸，依旧是相同的五官，神态更加柔媚，年纪也小了几岁。

她裹着浴巾出来，三十多平的学生公寓，干净整洁，玻璃窗对面是一所艺术类高校。

从衣柜翻出一件毛衣套上后，她拿着手机就出了门。

一场秋雨过后，大片金灿灿的叶子铺满整条人行道，孩子们嬉笑追逐，苏落却感觉全世界空荡荡的。

几分钟后，她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面馆，刚一走进来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实在是她外型太抢眼，气质也与这家小店格格不入。

女人冷艳中混杂着低靡的气息，如同平静的湖面，看不清潜藏的暗涌，引人探寻。

点了一份牛肉面后，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也不动筷子，就那么安静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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