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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坐在床上休息,我去炖鱼、烧饭。只要巢湖一天还在,我们就一天饿不到。"谭渊指指床让何雁慈坐下,自己则到屋外一个低矮草棚的水缸里捉了尾鱼,剜腮去鳞地收拾起来。
何雁慈坐在床上,,发现草垫子比自己想象的要软,她拔开看看,那草好像还很新,摸上去软软的,便猜是谭渊为了自己特意弄的,心下有了不少安慰,觉得谭渊可能真像是书里说的那种值得女子托付终生的"良人"。
挨个打开箱子,里面都是些衣服、鞋、被褥。何雁慈把自己的包裹也放进去,又转头看了看米缸,见里面的米不多,都见了底。
"用什么盛呢?"何雁慈的目光落在柜子上。她过去打开柜子,发现除了柜上的那些碗筷,柜子里面是空空如也。
碗是海碗,还是特大号的那种。何雁慈用手端起来,发现比自己的手都大。所有的碗都有破茬口,里面还脏脏的。她用手指摸了摸,发现那脏处没有什么变化。她又用指甲扣了扣,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原来是陈年的污垢!
何雁慈想起在何家吃饭时那些陈旧却没有破又很干净的碗,不由叹了口气。
"古有明训,有得有失。"何雁慈想想何家,根本想象不出爹爹会亲自做饭,既便是穷,肯定是也让自己的娘做的。再看谭渊,和自己走了同样远的路,却还体贴地让自己休息。换了别人,付了聘金后,肯定当自己是买来的牛马,哪里会这样好呢?
"贪心不足是要遭天谴的!"何雁慈骂自己竟然也有点嫌贫,伸手拍了自己的脸一下,端着碗到米缸那里把米装入海碗。不多不少,正好一碗。她端着那碗米到外面找谭渊,看到谭渊正把洗好的鱼放入锅里用油爆香。
土灶,灶旁是小草棚,草棚里面有两只水缸,一只装鱼,一只装清水,旁边还有有低矮的桌,上面放着油盐酱醋,桌下是草编的座垫,草棚壁上贴着防雨的油纸,上面还挂着几个袋子,鼓鼓囊囊像是装了不少东西。何雁慈猜测是红山椒之类的干货。她老实地站在谭渊后面,等谭渊把鱼炖上了,才小步走上前去问:"夫君,我能不能去烧饭。"说着举起了手里的海碗。
"哦。好啊。这个灶矮,是饭灶。"谭渊指指炖鱼的大铁锅旁边的小空灶,摸摸额头上的汗,把腰里的斩草刀丢在小灶旁,又拾起大灶边上的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
"夫君,请到屋内休息,这里雁慈来就好。"何雁慈想着家里厨子的动作,先从清水缸里舀了水到锅里
你做过饭?谭渊想问,他看何雁慈那举动也猜得出何大小姐是没干过这样的粗活,但又不好拂了何雁慈的面子,就进屋休息去了。
何雁慈看谭渊进屋了,才松了口气,开始回忆饭是怎么做的。
谭渊虽然进了屋子,但还是担心外面的何雁慈,他看得出何雁慈不是个做饭的材料,何况,他煮饭的锅就剩下了那么一口,被何雁慈烧漏了还要买新的。谭渊挠挠头,按捺住心中的忐忑开始算时间,估计鱼炖好了,饭也该烧好了,就等着何雁慈叫自己。可左等右等也听不到任何开饭的表示。谭渊实在忍不住,就撩起帘子出来,看到何雁慈满脸都是烟灰,蹲在小灶前,扇着里面冒出的浓烟。
"别烧了,饭已经烧焦了。"谭渊仰天长叹,把何雁慈从小灶旁边拉开,把火弄灭。他掀起盖子一看,里面毫无米饭的踪影,全是锅巴。
"夫君,我、我"何雁慈支支吾吾想解释一下,她累得满头大汗,却把饭做成了这个样子,心里实在有愧。
"算了,没关系。慢慢学,我以后教你,省得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没得吃。"谭渊拿了三只海碗,盛了一碗鱼,两碗锅巴。跟何雁慈进屋吃饭。
何雁慈愧疚了好半天,端着饭碗不好意思吃,可肚子却叫了起来,她抬头看谭渊眼里带着戏谑看自己,便问:"夫君,你脸上这些泥饭前不洗么?"
"这个轻易洗不得。"谭渊貌似严肃地答道:"我脸上长了很多斑点,大夫说必须用泥敷上。每日换一次,那个时候才能洗去,其余时候不可。"说完到屋外给何雁慈盛了一碗鱼汤。
"谢谢夫君。"何雁慈看看那破旧的海碗,闭着眼睛喝了一口。
咦?很好喝。何雁慈睁眼看了看鱼汤,发现比自己家炖得好喝多了。
"来,鱼肉。"谭渊看何雁慈见到锅巴就皱眉,知道何雁慈是吃不下,便捡了大块的鱼肉,挑去刺,把肉放在何雁慈的碗里。
"谢谢夫君。"何雁慈感动,心道自己果然嫁了个好人。如此体贴的夫婿,很难找。虽然不知道他的皮肤有些病,家也穷,但对自己很好。何雁慈盯着谭渊,看谭渊快速却很有规矩地吃饭,心情好了起来。
"你笑什么?"谭渊看着何雁慈对自己傻笑便问道。
"啊,没笑什么。我有在笑吗?"何雁慈摸摸自己的脸,发现嘴角好像真的上扬了。她看着谭渊,忽然想到了谭渊说他叫谭画眉,倒真的想笑了。
"别笑了,喝汤。"谭渊看何雁慈的表情也知道何雁慈是在笑自己。
"好的,夫君。"何雁慈半口汤喝到嘴里,又想到如果自己像是其他女子一样喊自己夫婿的名字,岂不是在喊"画眉、画眉"?
果然像在喊鸟。何雁慈想到这里,那口鱼汤不由从口中喷出。
"你啊。"谭渊摇头,怕何雁慈笑岔了气,就拍了拍何雁慈的后背。
何雁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忍住笑,低头吃完了饭。
谭渊让何雁慈铺床,自己则去收拾碗筷。何雁慈点头,可把被子摊开到床上,才意识到今天是洞房。
洞房!天啊,娘没有教自己该怎么做啊。何雁慈看看外面,日头落了,心里慌乱起来。她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转圈子,手足无措。
谭渊进来,看到的就是何雁慈那副像是小毛驴拉磨的举动。他笑着说既然床已经收拾好了,就该洞房了。说罢看着何雁慈转得更快了。
"是,夫君。"何雁慈脸红得不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冲到了箱子旁,从自己带的包袱里面拿出了一块红布。坐在床上,把布蒙在了自己的头上,跟谭渊道:"夫君,好了。"
谭渊听到何雁慈那好像是要送羊入虎口的腔调,便毫无节制地大笑起来。他上前拽下那快红布道:"你都进了我家的门了,还蒙这个做什么,我们省略掉那些繁文缛节,直接点吧。"说罢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三两下就露出了胸膛。
何雁慈家教还算森严,平日家中下人干活时也都不敢这么暴露。仅有几次在出门的路上碰到袒胸露臂的汉子,她也都会赶紧低下头,根本不敢看。此时看到了谭渊的胸膛,脸上要滴出血了。
"既然都嫁给我了,怎么还这么害羞?抬眼看看我,免得我觉得你嫌弃我啊。"谭渊忍住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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