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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弹得好,台下也有人注意点不在音乐上,宁姬问伸长了脖子,目光锁定在康湛身上,他坐在第一排,正中间,从后面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而宁姬问自己反倒因为东张西望被后面坐着的人投诉,他了声抱歉,缩回了脖子这才老老实实听演奏。
隔了一排过道,后面两排,带着墨镜的女子把这一幕都收在眼底。她皮肤白皙,露出来的下巴精致巧,任由乌黑的头发披在脑后,周身散发着一种清丽的古典气质。她看着台上穿着水蓝色长裙抱着琵琶的女人,被墨镜遮挡住的眼中暗流涌动,她看着她,透过流动的音符,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岁月。
很少有人看演奏会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路顺着进来,打量江婉清的人不少,大多是带着异样的目光,她倒是态度坦然,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被人看见,尤其是,被郁瑜,和坐在台下的老熟人看见。她抿了抿唇,纤细漂亮的指尖敲打在座椅上,无声为曲子打着节拍。
到了尾场,大多是和业内其他演奏家合作,导师雷平阳、提琴演奏家都一一上台合作,
康湛坐的近,从他这个角度正对着台上半抱着琵琶的郁瑜。她很白,玉瓷般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莹莹冷光,眉似远山墨黛晕染开来,深邃的眼窝在睫毛下谍影沉沉,高挺的鼻骨精致而冷凝,像是盈盈月光敷着和田软玉,涂了粉黛的唇畔像是啜了玫瑰,温润而艳丽,明明是浓艳明丽的长相,偏生整个人气质清冷,像是西域的梵香,高贵而冷冽。
郁瑜很早就看到了他,两个饶视线在空中相撞,她莫名地心跳快了几分,这几的焦躁不安好像在这个时候都消散开来了,取而代之是新的疑问:他怎么来了?
全曲终了,她挽着恩师雷平阳的胳膊向着台下各个方向一一鞠躬道谢。
“很开心大家能来郁瑜的演奏会,作为一名琵琶导师,我可以负责任地,郁瑜是我这些年来带过的最有分的学生,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继续研究生深造,这是我的遗憾,也是我们学院的遗憾,但是我相信这么几年,郁瑜不会放弃民乐演奏,就像今,她也证实了我的想法,交上了她自己满意的答卷,在我看来,郁瑜不比音乐学院任何一个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差,她比很多人都更优秀,我看好她,也感谢每一个来支持她的人。”
雷平阳在民乐界很有地位,可以称得上是当今泰斗界的人物,他这么,台下更是掌声雷动。
台下,江婉清捏了捏指尖,嘴边泛着一抹冷冷的笑意,这么多年了,果然还是如此。她转身,没有再看台上的人,在人声鼎沸中,离开了会场。
“你怎么来了?”送别良师,郁瑜回到演奏厅,发现康湛还等在那里,旁边是一脸姨母笑的宁姬问。
她觉得宁姬问笑得诡异,忍不住道,“是你的?”
宁姬问猛地摇头,“怎么可能!是大神自己来的!”
“上次白拿了你一幅画,怎么也得支持一下你的演艺事业。”
郁瑜把从后台粉丝那里收到的花放在一边,“你怎么还记得那件事,上次那副画本来就不值多少钱,标价都是我师父乱来的。”
会场内人渐渐散去,打扫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升温的空调关了,郁瑜还穿着演出时的衣服,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宁姬问觉得时机到了,果然就见康湛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肩膀上,宁姬问拉着颜偃,一边眨巴着眼睛,“那个,我在外面等你们啊。”
时迟那时快,颜偃都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一股脑拽了出去。
郁瑜再怎么吃顿也察觉出来宁姬问的意思了,她抬眼,正好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湛蓝色眼睛。
“对不起啊,宁姬问他这人就是这样,你也知道的。”
话虽这么,她却忍不住去瞄他的神色,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脸上笑意没有改变,看不出生气的意思,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听他道,“嗯,我知道。”
“前排的票,很贵的,其实你要来跟我一声就好了。”
“不是了支持你的演艺事业,你送我一幅画我还抠抠搜搜找你拿票,我看起来很穷?”
她摇了摇头,康湛自然是不穷的,之前宁姬问闲着没事就想怂恿郁瑜去参加那个什么“最强灵媒”,是节目给的出场费和奖金都够潇洒好几年了,再加上他自己又是功勋医生,自然是不差钱的。
“那就是了,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他帮她把收到的花拾起,“你怎么回去?用不用我送你?”
两个人走到门外,宁姬问果然就发来消息自己和颜偃先行离开,让郁瑜自行处理,弄得郁瑜哭笑不得。
然而走过拐角,郁瑜这才看到一直等在那里的王娜。
“郁瑜,你好,我们见过面的,您还记得我吗?”
见到郁瑜出来,王娜立刻上前。她一直站在外头,脚都被冻的有些麻了,靠着柱子,有些瑟缩。
郁瑜没想到王娜瘦了这么多,才短短几,整个人面黄肌瘦,连脂粉都盖不住憔悴。
“王娜老师,您好。”
她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位年轻女教师就过很喜欢琵琶,会来她的演奏会。
王娜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郁瑜不明所以,又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复杂,“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之前听瞳瞳”她顿了顿,提起这个名字,有种难言的苦涩,“瞳瞳和她爸爸过,您是会看事的,是吗?”
郁瑜“嗯”了一声,听她道,“抱歉通过这种形式打扰你,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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