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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小白背手立在他身前，冷冷的问。

周军隐隐吸气，稳定了一下自己心绪，然后说了重点：“能不能不在这儿吃午饭？”

“这是上面发下来的训练大纲上写的，我无权做主，”小白也没扣他分，只是语气不善的建议道，“你可以写一份申请，名字就叫做《本人有洁癖无法忍受模拟战后死尸成堆的环境》，中心思想是‘因为无法适应恶劣条件下的真实战场，无法完成预期可能会遭遇的任务，所以希望退出训练，回原地方去。’内容你自己填，写深刻点，至少8000字。”

听罢，周军默默无语，然后盘腿坐下来继续吃饭，非常迅猛的大口吞食。在这里，时间永远都不够用，哪怕是吃饭也会卡时，挑食的别吃、超时了的也别吃，反正饿死活该。

想留下，就得遵循他们的规则。

午饭之后没让他们立即活动，人家也算是科学训练，不会拿人命开玩笑。于是，大家就平举着八一杠，枪口用绳子吊起砖头，在烈日或暴雨下一动不动的端2个小时。抗暴晒、抗暴雨练习，还顺带磨砺了臂力，有助于以后更稳的打枪，多好。

当然了，这两小时也不能让人傻站着发呆、出神——时间多宝贵，浪费可耻！于是乎，一堂文化课就安排在了这段空白期——《特种部队营救作战研究》，教官说‘随便听听，就当休息时间听故事’。

他们是这么说，可没人能把他们讲的东西当故事，存在即合理，开设了这个课，那必定是有用的。大家都没上当，恨不得能多带一双耳朵，许三多则是恨不得自己能多一双手腾出来抄笔记。

他听不懂，记不住。

什么1972年成立的德国gsg9、1978年成立的美国三角洲、英国的sas、法国的gi……这些国际知名队伍的历史，仿佛别人都耳熟能详，可他才刚刚接触、头一遭听说！

教官讲的话，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可他不懂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他听不出对方话里套话，更深层次想表达的东西。

拓永刚告诉他这只是一些普通军迷都能掰着指头讲几句的常识，可对一个从山坳里走出来，被父辈打着逼着当兵的人来说，他之前一门心思的都用在了军事技能的训练上，抽空看消遣类、学术类的军事书，看兵器杂志？那是天方夜谭。

成才和伍六一反应快也曾经接触过一点点，情况比他稍好，但是，他们总觉得从这短短两小时，暗剑就划出了城市兵和农村兵，或者说，是高学历干部和普通士官之间的差距。

总教官在第一天，概括性的说：“我们是一把利剑，专门用来完成急、难、险、重任务。营救，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特种作战。它具有决策高层性、行动风险性、目标随机性、战斗速决性、环境复杂性的特点。”

然后，小白在接下来几天结合德国、美国、英国等顶尖部队的相关实例，论证了营救作战其政治影响可能超越营救本身的意义，涉及各个不同的层面的联动反应，整个军事行动需要情报、通信、后勤等各种支持，所以需要决策高层性；他告诉大家营救作战不同于演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败就是死或者生不如死，风险极高；营救作战是典型的“后发制人”，别人是什么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等等，这些都是未知的，所以随机性很大……

如此这般，一箩筐话，讲得跌宕起伏绘声绘色，真的像是讲故事，只是每个故事都伴随着一些理论总结，至于听的人能否吸收，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入夜，拓永刚在脱衣上床时，听见他上铺的许三多正在念念有词。

“营救作战具有决策高层性、行动风险性、目标随机性、环境复杂性特点……高层决策、行动风险……”反反复复的念来念去都少了一个项目想不起来。

拓永刚在他楼下无语的补充道：“战斗速决性。你不能这样死记硬背，得理解。理解、吃透，懂吗？”

许三多沉默了片刻，然后望着天花板愣愣的说：“我，不太懂。”

不太懂为什么在这里要学营救作战的特点，不明白怎么才能理解的记忆每一项内容。军人，不就是接受了命令就无畏的向前冲刺吗？理解这些特点有什么用？

“因为这些特点，我们才需要苦练。”累得全身就像被压路机碾过似的周军，几乎是半梦半醒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就梦游周公去了。

卓一则在一旁补充说明道：“你应该试想，有一群坏人绑架了一个中央首长的女儿，要求他帮忙开后门做坏事。然后，我们需要去救她。从得到这个消息开始，就要全方位的去思考应当怎样顾全大局，应当怎样制定作战计划，然后把那五个要点串起来。”

“因为这事儿影响很大，所以一群官在开会讨论这事情，决定互相帮帮忙；坏人很凶女孩有危险，我们的行动不轻松；他们的据点是随时变化的，我们进攻的时间也不确定；他们躲在丛林里地形很复杂；我们需要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拓永刚伸腿踢了踢许三多的床板，“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的，懂了不？哥几个，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拓永刚的语气虽然没让人感觉出鄙夷，但他的态度绝对是带有自得甚至是骄傲的。

许三多第二天跟成才他们复述了晚上的受教内容，因为伍六一也在说不明白听这种课有什么用。

“人家是站在一个领兵军官的角度进行考虑，”成才听到许三多说拓永刚踢床板，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不爽，总觉得这家伙是在用鼻孔看人，“这种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说不定还是将门虎子，他们的就和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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