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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在候车厅一边和曲桐打电话,一边吃完三明治。
离检票还有几分钟时,她接到了灯塔心理咨询的电话,几天前她刚在官网上预约心理咨询。
“你好,请问是沈溪,沈女士吗?”那边礼貌的问。
“嗯,您好,我是沈溪。”
“这边方便打扰您几分钟和您确定几个问题吗?”
沈溪看一眼时间,应允了。
对方将她预约时填写的几个重点问题复述一遍,沈溪一一回应。
“那我们按照您的问题和意愿为您安排江朵为您的心理咨询师,您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谢谢。”
“不用谢呢,那具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呢?”
“三天后。”(国庆无休)
“好的,那就定在三天后下午两点?”
沈溪道谢,挂了电话。
候车大厅传来检票的语音播报,她闭闭眼,在手机便签软件里添上两条:
——看心理医生,四号下午两点。
——找房子,尽快。
云县女子第三监狱。
江澈坐在探监室里,看着带着手铐的郑静云从里面走出,看他一眼,淡笑着坐在玻璃另一边。
江澈敛神,靠着椅背双腿撑开,双手垂在腿间自然交握,脑海里蓦地蹦出昨晚抱沈溪在怀里时那姑娘眼睛里泄出的惊惶恐惧。
郑静云拿起听筒,江澈木然收回思绪。
“我就知道小少爷会来看我。”郑静云音色沙哑,像是很长时间没说话,“每年这个时候和夏至,你都会来。”
“嗯。”江澈抿唇,开门见山:“这几个月有人联系你吗?”
“也会问同样的问题。”郑静云摇头:“当然没有,离离要是真有了消息,江董那边肯定比我先知道,你也会比我先知道——”
郑静云是离离的妈妈,也是当年照顾他起居的保姆。
“没有。”江澈说,“没有离离的消息。”
世界这么大,他的离离就这么消失了。
“我知道没有,若是有,小少爷肯定会带着她来看我的。”
听到郑静云这么说,江澈斜她一眼,冷哼:“我凭什么要带她来看你,你没资格。”
“也是。”郑静云无所谓的笑笑:“离离摊上我这样的妈也是倒霉。”
“不过这丫头真是命好,让你这个小少爷挂念这么些年,念念不忘。”
江澈深吸一口气,眼前陇上一层浅浅的水雾,冷言道:“这是命好?离离要是命好,那就应该时时在我身边,我守着她护着她,而不是失踪13年音讯全无,现在,现在连——”江澈不说话了,他握着听筒那只手骨节泛白,太阳穴上青筋浮起,赤红双目冷飕飕的盯着她。
“不会的。”郑静云笑容苦涩:“以前有算命老先生给离离算过,这丫头命里多劫数,但福大命大,会逢凶化吉长命百岁的。”
“呵。”江澈冷哼,“那你呢,你也算过自己可以嫁入豪门攀上高枝?”
“这就是那个老先生让我生气的地方,他居然算我这辈子平淡庸常,一辈子劳碌命!我偏不信!”郑静云睁大了眼睛,眼里黯淡无光:“我不信命,偏要剑走偏锋,最后——唉,这命啊,不得不信。”
“不过我当时也是傻,光想着自己嫁进豪门过好日子,却没想过自己女儿进了豪门那我不也能跟着沾光,算是半个豪门了吗?”
江澈心里空落落的,他起身攥着听筒说完最后一句话:“是你,毁掉你自己,也把离离推进深渊。”
“你是罪魁祸首,你是凶手,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你他妈活该!”
郑静云定定然看着他,疏于保养,脸上皱纹深深浅浅像是沟壑纵横,嘴唇干裂:“小少爷,当年的事情你真的全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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