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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卦上六（第2页）

呵，这个节骨眼儿上倒把人抓着了？

宸贵妃原本思索着对策，见他半天不做选择，又小心翼翼道：“我派人送她去慎刑司？”

“不必了，”朱厚熜平静道：“带回乾清宫，我亲自来审。”

宸贵妃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抓紧了帕子。

她之所以有底气过河拆桥，只是因为这婆子才年方二十四，一家老小贫寒穷酸，自然不会供出她这般大方的金主。

但一旦这蛊婆离了长春宫，她便没法子再盯紧口舌，万一这女人突然反水，不光严家上下都得倒，就连自己的全族也可能会被连累。

“皇上……这恐怕不妥吧。”宸贵妃定了定神，绷着笑道：“您看……这本是宫闱之事，放至前朝审理，恐怕有失礼制。”

朱厚熜依旧没有接她的话，慢条斯理地抬头扫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自少年即位起，便如同那隐藏在深夜里的黑豹一般。

凌冽而又锋利，让人几乎无所遁形。

似似原本就没打算让这个蠢女人道歉，她见这贵妃娘娘被为难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便快意的很。

就算她还有别的阴谋，恐怕都已经施展不开了。

回头……放点蝎子蜈蚣陪陪她。

敢为难我徐家，真是活腻了。

朱厚熜之所以要带那蛊婆回乾清宫，原因很简单。

第一，这宸妃虽说是大户人家出身，但除孝经女则之外，可以说大字不识一个。

她这种愚钝之人，借她一百个脑子，都不会有心把巫蛊之事碰瓷的这么漂亮。

倘若徐似不是女娲圣使，单凭自己本性的敏感多疑，都足够借刀杀人。

第二，这徐阶虽说并非如严嵩般势高望重，但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宫中政事繁杂厚重，远远不是严嵩那一个糟老头子能料理完的。

这内阁上下，无一不是倚重徐阶的能力同才识，哪怕他平时凡事讳莫如深，思虑过重，那也是块荆山之玉。

就连已经不归他管的国子监，诸位士子提起他的时候，无不敬重有加。

这次连夜派陆炳把徐似押进宫里，可以说失度而过火。

把徐阶召进宫中一同审理此案，也算是一种安抚和宽慰。

徐阶进宫的时候，走路摇摇晃晃的，让李芳忍不住多搀扶一把。

他原本只比皇上年长四岁，却好像突然苍老了许多。

徐似眼见着爹爹那幅憔悴样子，哪里还坐得住，直接冲过去搀扶他。

徐阶沉默了一刻，缓缓握住她的手，一同跨过门槛进了正殿。

受审的蛊婆年仅二十四，家中祖母是苗疆人，故而传授了她些阴毒的害人法子。

宸贵妃据说为了减少宫内开支，节省内务以捐赠军饷，因而削减了日常的用度和俸禄。

而她因为家中双亲重病，因此心生怨怼，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蛊婆跪在殿下神情自若，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当作弃子。

朱厚熜听完她的自述，眉头都没皱一下。

编，接着编。

徐阶跪了一中午，虽说仍旧神情平静，但隐隐的痛感还是让他暗中略觉得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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