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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危机乍现

便利店荧光灯管在暮色中嗡嗡作响，苏航撑着自动贩卖机起身时，掌心的血珠在金属表面晕开诡异的克莱因瓶纹路。

林夕发间的萤火虫突然集体转向，照亮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那些机械般行走的路人后颈上，都浮着星辉游乐园的暗纹标志。

“等等。”陈伯残存的数据化作的萤火虫聚成颤抖的光圈，“便利店电子钟……在倒流。”

苏航猛然回头。

橱窗里本该显示2023年的电子钟，此刻正以量子通道特有的错乱频率在1993与2013年间跳跃。

爆裂的草莓牛奶汩汩漫过他的鞋底，乳白色液体触及柏油路裂缝的瞬间，突然折射出只有镜面迷宫才有的冷光。

林夕突然抓住苏航的手腕：“看那个穿风衣的！”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某个熟悉的背影正机械地重复着抬腿动作——分明是三天前在摩天轮坠亡的挑战者。

空气里泛起腐坏的那股甜腻味。

苏航摸出藏在腰间的校准器残片，金属表面倒映的天空不知何时裂开蛛网状纹路。

当第一只黑色飞鸟从裂缝中钻出时，他闻到了管理员特有的克莱因蓝数据流的味道。

“蹲下！”陈伯的数据流突然具象化成防护罩。

十二只飞鸟撞在光幕上炸开，洒落的不是羽毛而是像素碎片。

苏航翻滚到报刊亭后侧时，发现周刊封面全都变成了1987年的游乐园宣传画。

林夕的银发突然无风自动，虹膜中的刻痕如电路板亮起：“它们不是实体！”她扯下发间三只萤火虫按在苏航流血的掌心，“校准器能转换数据维度！”

飞鸟群第二次俯冲时，苏航将染血的金属片狠狠插进柏油路裂缝。

镜面折射的光束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十七道克莱因蓝数据流在空中绞合成混沌的拓扑结构。

当某个类似生日歌的电子音从裂缝深处传来时，所有飞鸟突然调转方向冲向便利店橱窗。

玻璃爆裂声与1993年的新闻播报声同时炸响。

苏航踉跄着扶住灯柱，看见乳白色液体在地面绘制的星图正与游乐园旧址的方位完美重叠。

陈伯的数据化作的萤火虫忽明忽暗地拼出一串坐标：“管理员在复刻当年的……”

话未说完，整条街道的路灯突然同时爆出镜面迷宫的冷光。

林夕突然捂住右耳，那里渗出与飞鸟同源的像素液体：“校准器在共鸣！苏航你的伤口……”

阴云密布的天空骤然撕开一道猩红裂口，十三架锈蚀的旋转木马框架从中缓缓降下。

当熟悉的《致爱丽丝》音乐扭曲成管理员机械音时，苏航终于看清那些木马眼眶里转动的，分明是人类布满血丝的眼球。

林夕的手指深深掐进苏航的冲锋衣褶皱里，鼻尖萦绕着少年衣领沾染的硝烟与血锈混合的气息。

她看到自己银白色的发丝随着数据乱流飘起，有几缕黏在苏航后颈凝结的血痂上，在克莱因蓝的光晕里泛着珍珠母贝的微光。

"苏航...那些飞鸟的轨迹..."她刚要提醒，突然被少年转身时扬起的衣摆扫过脸颊。

残留着草莓牛奶腥甜的布料擦过嘴唇，某种类似量子纠缠的震颤从舌尖直窜脊椎。

苏航左手腕的伤口正在渗出泛着荧光的液体，那些在镜面迷宫留下的量子伤痕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动，在空气中拖拽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他举起校准器残片格挡的瞬间，十七道黑色火焰突然从飞鸟喙部喷涌而出，将柏油路面腐蚀成蜂窝状的量子泡沫。

"小心维度坍缩！"陈伯的数据萤火突然聚成伞状屏障，老人半透明的身影在数据风暴中时隐时现。

他布满裂痕的右手正快速拨动某串不存在的算筹，那些悬浮的萤火虫突然排列成1987年游乐园施工图的轮廓。

林夕突然明白老人在计算什么——那些飞鸟吐出的黑色火焰正在地面蚀刻出与施工图完全相同的拓扑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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