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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老人家也挺可怜的（第1页）

经历了连续两场暴雨的洗礼，海市的空气亦变得清新。

花老板和竹青回到花店时，黎风已经收拾好准备关店了。

“老板，青哥，你们回来啦～我已经收拾好，准备下班了。”黎风背好书包，把收银台面的鲜花扶正，微笑着看向花老板。

花老板环视一圈，很是满意，“行，你下班吧。”

黎风把打印好的进货单交给竹青，“青哥，这是明天的补货单，多定了一些白玫瑰，明天是一个偶像巨星的一周年忌日，今天的就已经有几十个订单了，明天应该会爆单。”

竹青点头，“是肖言吗？有印象，去年草坪上的花都被买走了。”肖言是顶流明星，粉丝众多，当然黑粉也多，在经历了网暴、封禁、粉丝投毒后，他吞安眠药自杀了。送到对面医院抢救，没救过来。竹青记得去年肖言死后，医院周围聚集了大量悼念他的粉丝，整个海市的花店都被买空。

黎风道：“是他，我当时还挺可惜，他的歌真的不错，演技也挺好的。哎，可惜了。那我先走咯，导师又来电话了。”黎风一边接电话，一边挥手，赶紧往外走。

送走了黎风，今晚三十九号的第一位乘客也到了花店门口。

看到花老板和竹青回到三十九号，玄鸿赶紧迎上来，“老板、青哥，你们回来啦！恭喜恭喜啊～又完成一项特殊乘客委托。”不久前王鹤才从三十九号返回总部，玄鸿也知晓了事情顺利完成。

花老板笑道：“还不错，一切顺利。”

竹青问道：“王鹤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玄鸿道：“倒没有说什么，不过总部倒是刚发来信息，说是这次三十九号的摆渡人契约涉及十八层地狱重刑犯，需要您等下去一趟总部。”

花老板吩咐道：“等下把契约兑现之后我去一趟总部，你们看家。明天花店应该会比较忙，玄鸿你也去帮忙把。”

玄鸿开心道：“老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竹青担心道：“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吗？”

花老板摇头，“不用，就是协助调查，不会出什么事。”

竹青和玄鸿互看一眼，这姑奶奶每次都说不会出事，但没人跟着又不知道她要和谁干架，三十九号早就在总部的黑名单上了。

花老板也不管他俩，径直去了特殊候船室。张凌的委托项目，终于可以结项拿尾款了。

花老板刚踏入勿忘海，飘在空中的契约就飞到她手边。花老板释放出朱玉殊的肉身和灵魂，此时朱玉殊的生魂呆若木鸡，一连串的变故让她失去了控制意识，俗称“还未回神”。

花老板举起右手，缓缓念道：“我以三十九号灵魂摆渡人的名义，借由勿忘海之力，助你魂归肉身。”话音刚落，从契约中涌出一道绿色荧光将朱玉殊的身体和灵魂包裹，在一阵强光之后，朱玉殊完成了还阳仪式，安静地躺在勿忘海中，像个沉睡的小孩。

花老板展开契约，在末尾处盖上了自己的阴差令，一阵白光掠过勿忘海，契约上流动的灵力消失，成为一张普通的纸。

张凌的灵魂从契约中飘出，经过勿忘海的阴气滋养，她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花老板看着她依旧空洞的双眼道：“朱玉殊我救回来了，你儿子也被莲台史带走了，迎接他的是十殿阎王的审判和地狱的惩罚。你要救的，是因你的一念之差无辜被冤枉的朱玉殊，还有因你以权谋私的错误而泥足深陷的周不染，还有被自私自利裹挟的你自己。可是你要知道，你和你儿子都无药可救，只有朱玉殊这个无辜之人还可以挽救，对吧。”

张凌留下一行血泪，她缓慢走向睡得香甜的朱玉殊，犹豫了片刻后蹲下身，她抚摸着朱玉殊的头发，开口道：“谢谢，至少还有人可以圆满。”她的手穿过了朱玉殊的头发，灵魂逐渐变得透明。

花老板叹息，“其实也不必如此。”花老板眼神有些失落，很少有人在勿忘海的结契后自愿选择魂飞魄散。但是张凌性格如此，她的坚强必然伴随着刚烈，她的爱和恨也必然分明，包括对自己。

张凌起身，对着花老板点头，“谢谢，我甘愿承受。”张凌知道自己不仅包庇，还在很多案件的调查过程中帮周不染遮掩，利用自己强大的关系网和权利，给周不染的滥杀提供了条件，这一切的因果报应，她应该承受。此时的她已经放下自己的错，也放下了对周不染的爱。

张凌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魂魄，微笑着说：“为人父母，我很失败，牵连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实在抱歉。如果可以，请帮我对李可说一声对不起。”

张凌的生前所有记忆此时也出现在了勿忘海中，那些模糊的、马赛克的记忆都被恢复，然后又散成光点，快速消失。

随着光点消散的，还有张凌，漫天光点飘荡在勿忘海中，最后隐入黑暗。

一卷契约落入花老板手中，她上下掂了掂，挥手一甩，契约插入勿忘海的墙上，荡起一圈白光，白光荡开之处，是一排巨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整齐摆放着历代摆渡人完成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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