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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华山少年二（第2页）

罗通文待陈海等人走远，忽的神色骤变，满眼透着哀伤，踉跄奔走几步，悲痛的呼道：“三弟！是你吗？三弟！”已是不顾一切的扑在包一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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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包一庖伸手握住罗通文的手，拧过身子咧起一抹苦笑，缓缓说道：“八年了，多少次在梦里与两位哥哥相见，哎……二哥你样子没变，弟弟我却……咳咳……”

“三弟！”罗通文此刻满眼含泪，激动的说道：“我对不起大哥，也愧对于你啊！这些年来，二哥是日夜寝食难安，每每想起那晚情形……哎……你那一刀怎就不能再狠些，杀了我，大哥也就不会……不会……”说着说着，便已是泣不成声、话不成文。

“二哥……”包一庖轻摇了摇头，安慰道：“八年了，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是……有些事我想与你单独交代，扶我……扶我进屋……”说着伸手便要撑起身子。

“三弟别动！”罗通文赶紧按下包一庖，用双手轻轻托起他的身子，几步迈进屋内将人安置在床上，说道：“三弟！如今二哥官至锦衣卫指挥使，在衙门里说一不二，咱兄弟再不怕什么官司了，你安心随二哥返京，等养好了身子，二哥再陪你喝酒！”

“二哥呀……我这钦定的要犯岂是你说放就能放的……”包一庖刚说一句，突的咳出一口血来，伏在门口紧张观望的吴云牛和吴母惊呼着扑了过来，凑在包一庖身旁，帮他擦拭着喷吐出来的鲜血，一家三口泪眼相对，凄凄切切哭成一片。

“二哥……”包一庖忍着剧痛，使出浑身气力挣扎着说道：“三弟身上一直拖着官司，如今命不久矣，死了正好，便是一了百了，于谁都是解脱！只是……咳咳……只是还有两件事，弟死后放心不下，求二哥帮我！”

“三弟！”罗通文趴在床前，凄声回道：“你只管说，就是要了二哥命去，也无甚打紧！”

“呵呵……”包一庖惨淡一笑，慢慢说道：“这两件事对二哥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不碍生死的……咳咳……”说着，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吴母，继续道：“这是我的发妻，二哥你的弟妹，是个不懂事理的村妇……人虽长得丑，却是陪了我八年……咳咳……我死后，还请二哥放她一马，不要因我连累到她，让她守着这茶园，安安稳稳度此一生吧……咳咳……”

“三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二哥若连弟妹都护不住，这官做得还有个屁用！三弟大可放心，另一件事是什么，只管说来！”罗通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回道。

“第二件事……便是……”包一庖喘着粗气，颤巍巍抬手点指了下趴在床前已哭得没了人样的吴云牛，道：“这孩子就是大哥的儿子……萧云牛！二哥！你一定答应我和大哥，让这孩子远离是非，平平安安过此一生！”

“爹！”吴云牛突然爬起身，惊愕的看向包一庖，哭着说道：“你在说什么啊，爹！我叫吴云牛，是你的儿子！”

“云牛！”包一庖突的眼泪哗哗外涌，伸手将吴云牛揽入怀中，抚摸着他的脸蛋，时断时续的喘着粗气，哽咽道：“爹的好儿子！爹真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你啊……咳咳……”

“爹！”吴云牛此刻也已是哭成泪人，伸手擦拭着包一庖脸上的泪水，呜咽道：“你别死啊，爹！我以后都听你和娘的话，再不给家里惹事啦！你可别死啊，爹！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还要考秀才，考举子……爹！你等我啊，等我考上举子，戴大红花，骑大马进城……”

“二哥！”包一庖挣扎着看向罗通文，说道：“我快不行了，不能与云牛详说过往……咳咳……你带他出去，将他身世说与他听，大哥的骨血今后就拜托二哥来顾全了！”

说着，包一庖将吴云牛的手递给罗通文，冲吴云牛道：“孩子！你本姓萧，是……是我大哥萧丰年的儿子，这是你二叔罗通文……先随你二叔出去，我与你娘有话要说。”

“爹！我不走！我就是你的儿子！”吴云牛哭喊着挣脱了罗通文的手，刚要扑回包一庖身前，忽觉头晕目眩、气力不支，身子一软便要跌倒，被罗通文从后一把抱住带出了屋子。

“一庖！你还有什么话要背了咱儿子……对我说？”吴母轻轻抹了把眼泪，坐在床边，握住包一庖的手，悲切说道。

“冬儿……”包一庖此刻眼中虽还含着泪水，却是现出浓浓的痴爱柔情，盯看着眼前女人满是黑紫疤痕的脸庞，紧紧握住她干裂的双手，不舍的念道：“我包一庖能娶到这天下第一美丽……第一柔情……第一聪明伶俐……第一风情万种的女人为妻，此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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