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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家国三十七607（第1页）

第十五章家国（三十七）

敌军三面夹攻，来势汹汹，说不担心，那是假话。特别是东来之敌，虽然相对最弱，却贯穿莫敌第2纵队的防区。从蚌埠到确山驻马店有三条路，一条是水路沿淮河而上，可直达信阳确山。第二条路仍然是水路，从走水从淮河与颖河的汇合处洙河口进入颖河，沿颖上慎城到阜阳，再沿颍河直上太和周口，换小船直达偃城漯湾河。第三条路是水陆结合，水路在慎城上岸，然后走公路取道五十里铺、阜阳、临泉、到平舆汝南。日军到底选择哪一条路，至关重要，所谓知己知彼方能取得胜利。

想了解情况，最好是向打前站的兄弟部队咨询，目前看来，第一站，应该是二十一集团军第七军172师。钟纪172师，久驻六安，不仅莫敌熟悉，李光浩也很熟悉，但是论私交还是莫敌更深，因此，莫敌以私人身份向172师参谋长李人翘去了个电报，向他了解日军的进军情况。

李人翘的回电很快，估计这个电报不仅是给莫敌，同时也是给上峰的情况通报。在电报中，李人翘告诉莫敌，进犯日军番号为第65师团，这是一个新成立的师团，1943年5月以独立混成第13旅团为基干在蚌埠一带组建，师团长太田米雄中将。作为新组建的屯田类师团，没有联队编制，而是旅团直辖步兵大队，一个旅团五个步兵大队。因为师团各部分驻皖北各地，需要从各地集结，只能就近抽调兵力，因此，进犯日军的编制十分杂乱，领军者为第65师团参谋长藤田固大佐，下辖的部队有71旅团的，也有第72旅团的，总共是五个步兵大队和一个炮兵大队。因为要赶时间，在蚌埠和田家庵一带征集了大量的船只用于运输，从船只的大小和吃水程度看，日军的步兵部队可以坐船直达乌龙集。到了乌龙集后，预计日军可能会兵分两路，一路换小船上汝南，一路则走陆路过正阳。为了轻车赶路，这部分日军没有携带75山炮一类的重武器，甚至连70步兵炮也带得不多，炮兵大队以80曲射炮为主。

为了远距离攻击日军船队，二十一集团军**定下计划，以千均之力一举砸翻。不仅第七军炮兵团随172师北上，四十八军炮兵团也在李柏成的率领下北上增援，目前，拦截阵地已经在凤台县的鲁家口摆开。

从电报中可以看出，李人翘对此役可谓信心满满，两个炮兵团协同作战，这在二十一集团军还是首次，可以预见，介时落在淮河里的炮弹是如何的密集，日军在火与水中煎熬又是如何的赏心悦目。

“李人翘在高级参谋班最好重炮大火力，这次满他的意了！”莫敌说，对这位同学，他知之甚深。

“是啊，此路日军并无携带太多重武器，船只又多是向民间征集，没有武力，遇上两个炮团的克鲁伯，必然是灾难。”钟鼎鼐也认为此役胜算比较大。

李光浩对凤台一带比较熟悉，把鲁家口一带的地势连说带比划向莫敌和钟鼎鼐描述了一番，最后总结说：“不说克鲁伯，只要有足够的九八式掷弹筒，也能把此段淮河封锁，我以为，此役藤田贼寇在劫难逃。”

然而，事与愿违，两天后消息传来，日军竟然打了172师一个措手不及，因为藤田固带出的人马不仅仅只有人，还有马。在船队前进时，一支骑兵大队竟然与船队并行，就在炮兵队放了一轮炮，打翻了一批船只，看到日军落在水里变成一朵朵血花，炮兵退了炮壳，准备下一轮攻击时，日军骑兵大队从侧后向炮兵阵地掩杀过来。一时间，把炮兵吓得屁滚尿流，为了活命，只能弃炮往直接往沼泽里跑，才免去了被骑兵马刀剃头的噩运。看到跑远的炮兵，日军骑兵也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把所有的大炮和弹药集中起来，全部炸毁。

因为炮弹突如其来，日军猝不及防，船只在之前的炮击中，损失也不小。四分之一的船只被毁，近千人死伤，基本上一个步兵大队宣告报废。藤田固让骑兵大队掩护伤员和救护留守人员及护送人员去往慎城，其他部队继续沿淮河西进。

失去了炮兵的172师，成了无牙老虎，在淮河边打了几次伏击，效果并不理想。让人去收容两个炮团的散兵，情况也不容乐观，炮与炮弹荡然无存，人也死伤不少，炮兵顿时成了没有武器的步兵。四十八军炮兵团团长李柏成倒是没有受伤，只是在沼泽里泡得太久，被收容队发现时，已经是高烧得糊涂过去。

接到消息，莫敌对李光浩说：“172师无功，我们只能顶上，毕竟日军坐船，172师绕路，只能越跟越远。我们不求把日军消灭，只要能够在前头设置一些障碍，想办法让船队慢下来，才能给172师创造进攻的机会。”

李光浩点点头，他不糊涂，大局是懂的，说：“天纵的意思是我们主动迎上去，寻找战机，创造战机。”

“对。”

说走就走，第二天，马车、骡车、汽车拉上给养，三支队七百余人，及二支队三百余人，千人大军前往临泉，征集民船直下阜阳。鲖城据点守将成了马相如，人也只留下不到二十，到是人人配上枪，一色的三八短步枪，子弹足够。莫敌告诉马相如，如果有人来捣乱，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不要死心眼吃眼前亏。

莫敌和李光浩、钟鼎鼐三人坐上了吉普，吉普车这次不再是孤零零的一辆，而是有了两个跟班，两辆摩托跟在后面，全副武装的卫兵，立即把威利斯提高了一个档次。

就在莫敌率部到鲖阳的这段时间，阜阳的老协营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许靖国也许作战不是强手，但是理家却相当不差，老协营虽然做不到焕然一新，却也井井有条。朱从礼去鲖阳这几天，许靖国把营房又一次进行调整，区域分配更加合理，功能更为周到。让莫敌十分满意的是，竟然还给钟良的三支队留下一个独立区域，足可能安置下五百人。

“我没有想到，三支队发展势头这么快，一下子又多了两百人。”许靖国在主动做检讨。莫敌笑着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钟良和三支队的弟兄对你只有感谢。”

果然，傍晚来到阜阳的钟良，看到给自己安排的住宿环境，十分满意，握着许靖国的手，谢谢连连。在外面出生入死，回到老营能够有一席之地，满意！

“有你们送回来的粮和油，老营的日子就松乏了，要说谢，得谢谢你们。”许靖国很会说话，也很会谦虚。

莫敌和钟鼎鼐在商量一件事，由谁负责把二十万老头票送到庐江，交给罗卫。如果不是因为日军已经到达颖上，莫敌想自己亲自去跑一趟。但是鲁家口一战，战场形势危机，莫敌亲自去庐江已不可能。钟鼎鼐作为参谋长，在这种时候离开，只怕到时会有人说话。钟良也不合适，如今已经是中校军衔的钟良，支队长的职务与普通部队的团长对等，大战到来之限，离开战区，实属不妥。之前的三个连长，都是合适人选，问题是一个个都往上涨了军衔，少校大队长，少校与上尉虽然只差一级，但校与尉却相差了一个阶级。除了自己这六人，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庐江，万一挑选非人，拿了二十万跑路，你去哪里找人。

“先用那些光洋吧，对付一段时间，这场仗打完，我们再去处理老头票。”莫敌无可奈何的说。

“好吧！”钟鼎鼐也唯有同意。

阜阳只呆了一天，五战区下令，要2纵队到南照集结，与其他地方部队配合，堵住日军西行的船队，与172师一起，把这一路日军打回去。

“不错，战区还能记得有我们这一队人。”李光浩很是欣慰，毕竟自己还在上峰的视野中。

“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估计上峰也没把我们当回事，认为我们只是比草木略强罢了。”莫敌笑着说：“我们2纵队成立不到一个月，人数也不过一千来人，比起当年的十一游也差了许多，看不起是应该的。这回动用到我们，实在是无人可用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用到我们，我们就把此役打好。”李光浩说：“天纵，我不打算去南照，不是我怕死，是怕我在那里，影响你的判断和布局。论打仗，我不如你太多，过去只是风闻天纵莫敌，天下无敌，这次我见识到了，在汝南，你眼花缭乱的布局，出其意表的行动，我深表佩服。我在阜阳，给你做好后勤工作，后勤有问题，唯我是问。”

看得出李光浩的话是发自内心，莫敌也就不再谦虚，说：“司令抬爱，天纵不敢推辞，自当奋力向前。”

当天晚上，传来消息，骑八师与日军骑兵大队在六十铺大战，日军骑兵大队不敌，全军覆灭。

此役，双方打得异常艰苦。

为了配合日军船队西行，骑兵大队把伤兵放在慎城后，与护送的步兵中队一起，继续西行，承担起陆上配合的工作。

为了报两个炮兵团惨灭之仇，骑八师把日军骑兵大队视为头号大敌，主动引军一战。

双方在六十铺相遇，战马呼啸，战刀挥舞，冲杀劈砍，血染马背。日军步骑配合很好，步兵修筑临时工事架起机枪，骑兵冲杀，引来骑八师追击到步兵伏击区域，立即扫射。即使是这样，骑八师仍然取得了最后胜利，日军仅有二十骑逃脱，其余步骑兵全部完蛋，战后统计，日军骑兵死亡三百一十二人，步兵一百七十六人。

骑八师的日子也不好过，在最后缠斗时，日军飞机如青蜓一般飞临六十铺上空。日军地面部队浑不怕死，用步话机的引导飞机向双方混战区投弹扫射。飞机对作战区域进行了地毯式的不差别扫射，骑八师损失惨重，日军死在飞机枪口下的也非小数，骑八师副师长卢广伟在飞机扫射中中弹阵亡。

消息传来，莫敌果断的说“敌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连夜出发吧。”

“那就辛苦你们了。”李光浩说：“多带汽油，多做火把，争取明天一早到达南照。”

让士兵们不理解的是，运送给养的马车派出了不少马车，汽车并没有派出，却装了整整五马车的汽油，200升的油桶，如同巨型炸弹。这么多的汽油，除了晚上引火照明，还真不知道有何作用。只有莫敌心里有数，他打算利用这些汽油在淮河上弄出一道火线，把日军的船队生生挡住，死缠烂打也要等到172师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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