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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丧礼（第2页）

但阿东依然不放心。他知道天翁的心思深不可测，而程德明又是个不好对付的人，这两人若是碰撞到一起，少爷只怕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中。

丧礼结束后，程德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和几名师爷在姬家的院中闲谈。

天翁故意从旁经过，微微一笑，主动开口：“县令大人真是个有心人，这种场合还能这么从容。”

程德明转头看向天翁，目光锐利：“阁下是……”

“我是姬家的朋友，”天翁微微拱手，笑容不改，“最近几日一直陪着姬二少爷，算是替他分忧。”

“原来如此。”程德明淡淡点头，目光闪过一丝思索，“看阁下气度不凡，应当也是个读书之人。”

“县令大人过奖了。”天翁轻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但他的眼中多了一丝深沉的阴冷。

程德明站在原地，目送天翁的背影离去，低声对身旁的师爷说道：“这个人，来头不简单。查一查他的背景。”

师爷点点头：“是，大人。”

姬琳站在二楼的窗边，目睹了这一切。他看着天翁与程德明的短暂交锋，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控制住这场逐渐失控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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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姬琳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到底会通向何方？”

姬琳站在父亲的灵位前，长久地沉默着。丧礼结束后，宾客纷纷离去，大宅重新归于寂静。空气中弥漫着焚香的味道，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裂缝。裂缝缓缓打开，微弱的光芒从其中泄出，仿佛一个隐秘的窗口，窥视着另一个世界。

他屏住呼吸，走近几步，透过裂缝向内看去。

在裂缝的另一端，是一座繁华的渡口，商船络绎不绝，吆喝声此起彼伏。姬琳认出这是自己家族的码头，但却和记忆中有所不同。码头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指挥着工人装卸货物。

“父亲……”姬琳低声喃喃，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他的父亲在那个世界里显得比现实中更年轻，眼神锐利，身形挺拔。他依然是掌管家族生意的大家长，但与现实不同的是，父亲身旁并没有他们兄弟俩，也没有任何姬家后辈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早已去世的祖父母站在父亲的身边，安详地注视着他。

姬琳的胸口一阵刺痛。

他看着那个世界的父亲，似乎过得比现实中更加满足。他忙碌于生意，却并不显得疲惫，也没有那份现实中因家庭琐事而产生的烦躁和忧虑。他的父亲不曾娶妻，没有妻儿的牵绊，也没有家族内的纷争。整个姬家在那个世界里井然有序，甚至比现实中更加繁荣。

“没有我们……”姬琳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盯着那道裂缝，眼前的画面让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心酸。

原来，在那个世界里，自己和大哥的存在并不是不可或缺的。甚至，父亲的生活因为他们的缺失，变得更加简单和顺遂。

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裂缝边缘，但却无法触碰到父亲的身影。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迟疑，内心的某个角落开始动摇。

“我做的事情……真的有意义吗？”姬琳低声问着自己。他想起天翁的煽动，想起那些无辜的死者，想起父亲对自己的期望。

他从小到大一直努力想要证明自己，但如今透过裂缝，他却第一次怀疑：如果他的存在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那他又何必坚持？

裂缝突然开始波动，父亲的身影变得模糊，逐渐融入那片明亮的光芒中。姬琳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裂缝缓缓合拢。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他缓缓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是掌控一切的人，而是一个迷失方向的行者，徘徊在生与死、真与假的边界上。

“父亲……”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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