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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信（第2页）

在那段绝望的日子里，我多么希望能追随妻子而去。

我几度劝说母亲放弃，可都被她严词拒绝。

而这仅仅只是前奏。

噩梦真正的降临，始于温妮莎的出现。

温妮莎是我们中的长者，也是我们中的智者，她有着与人类共处长达上千年的经验，即使她只是一个纯种的人鱼，也能很好的在他们中周旋。

在我大限将至时，她以继承遗产的名义将我的后代召回。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已然接受了死亡的结局，静静等待最后一刻的降临。可是当我以为自己将永远沉睡于黑暗中时，一股力量将我唤醒。

是她，温妮莎，以一种邪恶的仪式将继承人献祭，这样便可以“让力量回归原主”。

我看着一旁已经没有气息的年轻人，他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我们的血。

我大骂她是疯子是杀人犯是魔鬼，可她却没有丝毫动摇。

她说这座城堡就是我们通过杀人得到的战利品。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理，一如千百年来人类对我们族人的所作所为一般。

时至今日，这些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从那以后我便失去了对这座城堡的控制权，眼睁睁看着她带着一名又一名的血亲归来。

你或许会问我为什么不尝试自裁？

我是人鱼，人鱼没有灵魂，死后即是解脱。在我们的信仰中，自裁的人鱼却只能化作海洋中最卑微的存在，永生永世在痛苦中挣扎。没有人知道最卑微的存在是什么，数十万年来也鲜有人敢尝试。

同时我也是人类，我无时无刻不梦想着死后灵魂能与妻子在天上再次相遇。

我不敢赌。

命运使我与妻子相遇，时隔多年它再次给了我转机。

历任发现秘密的医生都会被永远留在城堡中，于是温妮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为我再找一位医生。

这一次她带来了艾拉·洛伦。

最初我以为艾拉是为了钱才来到这里的，她自称离异有一个需要天价药物续命的孩子。我很明白一个母亲为了孩子能做到什么地步，于是我决定好好利用她。

但很快，我就从她身上发现了更大的秘密。更准确的说，是她主动和我坦白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于是我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下一行的墨迹有略微不同，似乎不是在同一时间写下的。）

我已经很老了，有许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

直到你们的到来，使我不由得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光，许多已经遗忘的美好记忆又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纵使生活在囚牢中，那些回忆让我感到不再孤独。

这或许是我后半生以来，最愉快、最有意义的日子之一。

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再写下去了。

关于那个疯狂的想法，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祝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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