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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撕心裂肺前的宁静（第2页）

王枫看过去，客厅沙发上躺着一名老妇人，头发花白，脸色也被衬的苍白。牙齿已经掉了几颗，面相看上去似乎比张爱国还要大上十几岁。王枫目光下移，看见老妇人也没有双腿，王枫礼貌性的做了问候。

老妇人也点点头。

张爱国将自己去找食物以及结识王枫的事情给老妇人讲述着。

“对不起啊！小伙子，我的腿不方便，不能给你做饭吃，非常感谢你送我家老头子回来。”

王枫突然想起来，他的摩托车上还有一个智能折叠的轮椅，虽然当初赵书芯嫌麻烦，但是他依旧是拿了两个。他出门将轮椅拿进屋来，扶着老妇人坐了下来。

老妇人刚开始时连忙拒绝，但是看见王枫一片真心后便也不再推辞。王枫心里想着，或许书芯以后再也用不到这个轮椅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王枫对这两位老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许他的父母没有逝世的话，应该也像眼前的两位老人一般两鬓斑白了吧！

到了夜晚，王枫决定在张爱国家留宿一宿

张爱国从塑料袋里拿出九个小蛋糕放到桌子上摆成一个圆形，然后从自家抽屉里拿出来一截蜡烛插在蛋糕圈的中间。

“老婆，生日快乐。”

老妇人很开心，推着轮椅就往张爱国身边过去，张爱国蹲下身来，老妇人温柔的吻在张爱国的额头上，张爱国瞬间感觉容光焕发，精神百倍。

良久之后，夫妻二人才意识到王枫还在旁边，于是叫上王枫一起过来吃蛋糕。

王枫在一旁吃着狗粮，他反应过来，今天是老妇人的生日，于是也拿出来一些巧克力和压缩饼干。

三人坐在一起，有吃有笑的，夫妻二人询问王枫诸如一些之前的工作啊，有没有恋人啊之类的问题，王枫都是云淡风轻的简单带过。直到询问到家人时，他才目光一淡，有些难过。夫妻二人也是识趣之人，见此情景便也不再多问。随即将话题转化到一些日常的琐碎中。

夜色下，郊区的老屋里，烛光一闪一闪的，三个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这场景像极了八十年代点不起电灯的中年男人和他的父母在烛光下共进晚餐。

风吹过河岸边的芦苇丛，一家人其乐融融。

过得一会儿，老妇人由于身体原因便回屋休息了。张爱国见得无聊，他从里屋拿来一瓶珍藏多年的老白干，他给自己满上一杯，也给王枫斟上一杯，他到没有劝王枫喝，只是将酒杯放在了王枫的前面。

酒是催情药，情到深处时，总是言难自禁，一杯酒下肚，张爱国托出了他的一生。

那时候的人生很简单，爱情也很简单。他本是果农的儿子，十八岁之前跟着自己的父母在农村售卖一些水果维持生计。十八岁那年通过媒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夫人周英，那时候的爱情不张扬，很低调，两箱水果、一个木制的柜子便能取到镇上远近闻名的大美女，他一度认为能够娶到周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那片土地默默滋养着他们的爱情，直至生根发芽。那时候流行外出务工，男人们都前往沿海城市为自己，为家国奉献劳动，他也不例外。二十岁那年周英诞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女儿，造化弄人，女儿长到三岁便由于营养不良而夭折。做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吃得好，穿得好。于是在他第二个女儿降生之时，他毅然决定外出务工。都说那一代人敢于南下务工的，都成为了第一批富起来的人，都成为了大老板。但是也有例外，正如他，在农机厂生产部门工作了几年，是赚了不少钱，但是由于家庭变故不得不回家处理，那一年他的妻子生病，双亲逝世。一边是生病的妻子和需要照顾的女儿，另一边是要打工赚钱养家。他两边都想要，于是折中选择了在家务农，那时候实行包产到户，只要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也就是自己的，这也是一种多劳多得，要想兼顾生活与家庭，这不外乎是最有利的选择。日子虽然苦点，但也有滋有味。

王枫听着张爱国的人生，不自觉的抬起眼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那味道，辣喉，刺鼻，一时间竟有些呼吸不上来。张爱国看了看他的囧样，他为了打破尴尬，问道：“那现在，你女儿在哪里？”

张爱国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抬起，一饮而尽。

“思琳去外省打工了，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他的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下更是恶化了病情。”

王枫倒也看得透，并没有安慰他说人一定会回来之类的，如此大的灾难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万幸，还是要做好人已经逝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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