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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萧墙21（第2页）

“赵太妃什么意思？她也愿意冒这样的风险？”慕容瑾问。

“她是珉王爷的亲生母亲，再理智的母亲也难过了孩子这一关，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再者，虽为兄弟，却始终隔着一层肚皮，不是一娘所生，她又怎敢确保新皇登基后会善待自己的弟弟们？从古以来，哪一代君王不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例子？当然，这些都是母妃的猜测。”

“万一赵家失败了，也许新皇就真的不能善待自己的弟弟们了——”

“赵家会不会失败真的不好说。你父皇登基以来，各地藩王兵权逐一瓦解，就连风家军也被分成了三股——这也是你舅舅风大将军后来举家迁离京都的原因之一，也是他后来一直不与你父皇、母后再往来的原因，除此之外，也许还有对前事的耿耿于怀吧。凡事都有利弊，如此这般虽是分了各地兵权，防止一家独大，但是这都快十年了，朝廷依然没有能力做到纲举目张，将这一盘散沙有条不紊地聚集起来——其实本来你舅舅风将军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自从风家军被分了之后这些年他几乎连京都也不来了，如今你母后也去了，这层关系应该渐渐地就更远了。这样的局面反倒是利于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他们通过自己的门生、同党等各种关系拉动了一张自己的网。你父皇在世时尚能镇得住局面，可如今新皇登基，一切都是变数！

瑾儿，接下来母妃要说的就是你。全天下人都知道‘得龙女者得天下’，往后你的处境将是最危险的。除了我北国，还有数不清的周边各国，这些年递过来的联姻名帖都堆成了一座山。你父皇在世时，他们尚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往后情况就不一样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母妃想也不敢想——”

“母妃，‘得龙女者得天下’这个事你相信吗？真相是什么？”

杨莜看着慕容瑾，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很久方才开口：“说实话，开始我也是信的，只是那年在送你去药王谷的路上从那条凭空出现的金龙身上我看出一些端倪。往后我就更加留意你母后的各种举动，再把你师父、荣氏、卫萱儿等等这些年出现过的人和事仔细分析后，我猜测，若不出所料，这一切应该都是一个局，一个围绕着皇位铺开的局，你便是这局中最重要的那颗棋子，也是牺牲品！不要怪母妃说得直接、难听，母妃只希望你看清真相远离是非。也不要怨恨你父皇母后，一切都已是往事——即使没有这个骗局、没有这些谣传，你的生活未必就比现在好，因为你生在乱世、生在皇家！自古皇家最薄情，这道理你懂。往后这皇位谁做都不重要，只要不把你拖下水就行！你能懂母妃的心吗？”

“母妃，你觉得我还能走到哪去？师傅临终前把谷主的位子传给了我，药王谷几百条人命都在我肩上。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皇后、师傅为我创造了一段神话，我若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太愧对他们的一番苦心了？我的大哥慕容昀是什么样的人母妃您未必真的清楚，就连父皇、母后也不一定清楚。你们看到的只是他乖巧、温顺、木讷的一面，可我看到的却是他狠辣、心机的一面。他并不是人们看到的慕容昀——因为这些年我几乎不在你们身边，出门也都是易容或乔装，因此也就看到了许多阳光下看不见的东西。还有，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会跟您提出要纳杨媛为妃，您一定要拒绝——”

杨莜心一沉，惊讶地看着慕容瑾，不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却来了一句：“可是杨媛既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也非我的养女，如今她也大了早就能自己做主了。就拿这次来说，我本叫她与我一同搬进听风阁住些日，她说什么也不肯，非要留在宫里。”

听杨莜这么一说，慕容瑾不禁神色凝重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虽理不清什么头绪，但是心里却堵的要命，她知道每当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会有大事要发生。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别处，幽幽地说道：“母妃，我还不能离开京都，暂且就在这听风阁住下吧——师傅一直说我命硬，那应该就是硬！虽然老话常说命有八分不争一丈，但是我想争一争，只不过不是为自己争，我想为那几位没坐上龙椅的哥哥们争一争——我不想他们枉死！”

杨莜紧张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近乎恳求道：“瑾儿，不要！你不能去！身体养好了我们就走，我陪你一起走！”

“母妃，这天下人有几人不想拿到龙印？我已经被他们认定了就是那个启动龙印的机关。我能走到哪里？除了死了谁也不会放过我！眼下北国是最安全的，慕容昀不会马上翻脸不认人的，至少暂时他还不敢。如果我能让慕容珉与慕容玹能悬崖勒马至少能保他们一命。”

杨莜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好吧，但是要答应我，凡事与我商量，我帮你。”

慕容瑾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随后天突然问道：“母妃，母后寝宫里的那些人都还在吗？”

“按规定大部分遣往皇陵在为皇后守灵，按规矩这就算有去无回了，还有少数能留在宫中的基本也都有些路子的，受不了委屈。”

“哦——白芷，带着公主府的令牌，去查一下母后宫中的人现在的还有多少？查清底细，能用的也愿意来的就全部收进听风阁。那几个从小就跟了母后的人即便去了皇陵也要回来——是老是少都不要紧，只要活着！若有人找麻烦，就说我要的！”

白芷得令便退了出去。杨莜却不放心，说：“瑾儿，要不母妃也一起去宫里看看吧？”

慕容瑾摇了摇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母妃的话未必比瑾儿的好用——好歹瑾儿手中还有一柄龙头拐杖。”

“等你身体好些了，母妃就搬回紫云殿——那儿也住了多年，舍不得。”

“母妃，如今后宫里可是鬼比人多，若论刀枪棍棒，怕没几人是母妃对手；若是阴谋诡计，母妃行吗？”杨莜无言以对，只好尴尬地看着她。

慕容瑾笑道：“母妃不如就陪瑾儿住在这听风阁如何？紫云殿从此就当做‘娘家’好了，母妃何时想了，瑾儿就陪母妃回去小住几日，如何？”

正当杨莜不知如何是好时，妙菡开口道：“这个主意不错，依奴婢之见太妃就搬来听风阁吧，况且太妃也离不开公主。”

“是啊，瑾儿更需要母妃——”慕容瑾也赶紧附和道。

杨莜心中清楚，先皇已去，留下的妃嫔们除了苦守寒宫、坐等老死之外，还能怎样？那是一座实实在在的活死人墓。杨莜自然清楚慕容瑾的用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不能再推辞了，杨莜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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