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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管不得这许多了!
权仲白牙关一咬,将种种纷乱思绪全都摒到一边,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可别怪我没提!”
当惯大夫的人,哪个没有十八般手段?尤其权仲白最善针灸,对人身穴位的理解,几乎远超同侪。角孙、中府、乳中、大巨、承扶、三阴交,一路揉捏点按,什么不该碰的地方都还没碰呢,焦清蕙已经渐渐被他按得软了,她很不服气——权仲白能看出来,对自己忽然落入弱势无法翻身,她极不服气——可他能和她一样恶劣,焦清蕙才要动,他手劲往往便大一分,两个人倒闹得同打仗一般,到末了她只能在他身下扭转腾挪,一个劲儿地磨着他不争气的玩意儿,分他的心……
权仲白忽然又有点得意:焦清蕙越不情愿,他就越赢得爽快。似乎从头一次见面起,她给他制造出来的这许多烦恼,也随着她自己苦闷的表情渐渐消融了一些。
哪管他自己也渐渐越发无法忍耐,可神医就是神医,在终于剑及履及时,蕙娘已经身子发麻,少说也交待了有两次了……
也就是到了这种时候,女儿家才不至于过分疼痛,纵心中有千般不甘,可毕竟她年纪还少,又不同于权仲白自然有身份上的优势,她自个还是能调适得过来的,虽说这疼痛混了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可、但……一旦掌握了要领,习惯了这几乎亲密无间的亲近,自然而然,也就有快美跟着来了。
她双眼半开半合,有几分眩晕地打量了权仲白一眼,见他俊颜潮红,双眉紧皱,那股水淋淋的□气息俨然扑面而来,搅得她丹田绷紧、呼吸又更不禁急促了几分……忽然间,她理解了世人对美色的追逐,唉,算啦,纵有千般不好,在这等时刻,至少他还是挺好看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打量眼神,权仲白瞅了她一眼,眉头拧得更紧,他潮湿而灼热的手指熟稔地找到了蕙娘胸前最敏感的地方,一面动作,一面时重时轻,将蕙娘要出口的玩笑又给捻得散了。
“睚、睚眦必报!”她不禁气促着抱怨,“嗯……我……我……”
仿佛是一道琴曲奏到了最激烈的地方,又像是一条奔涌的酒泉,带着熏人的醉意拍打着她的堤岸,这令人迷醉的感觉又上了一层,蕙娘再顾不得和权仲白斗气,她呜咽起来,缠着他的腰,又交待了一次……
可权仲白呢?他却俨然只是慢了些速度,一点恢复的时间都不给她,好像连丝毫疲倦都不曾有,她被冲散了的神智还没聚拢呢,眼看就又要随着他的动作,被顶得散了。
“你……你……”就算蕙娘底子好,眼下也真是要被折腾得散架了,她一天都没进食,此时连番折腾,竟真有眼前发黑浑身酸痛之感,这床笫间的战斗,她是输了个彻彻底底——可就算是这种事,焦清蕙也不喜欢输。她格外带了气急败坏,“你怎么还没——和她们说得不一样啊!我这都四、四、四……嗯……四次了——”
“我一直就要告诉你……你又不让我说。”权仲白的气息也有几分紊乱,他微带酒气的呼吸吹拂在蕙娘耳畔,吹得她更燥热了几分,只能皱着眉尽量别过头去,远离这难耐的感觉。“我从小修行童子功,练精……还气,三十年来,一点、一点元阳未泄。本来就忙了一天了,要不休息一夜,你如何能吃得消……”
多少年来,蕙娘第二次被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她瞪着权仲白——又哪里看不出此人心中的得意?这一次,是她自己过分急躁了。人家是仁至义尽,没什么地方可以挑剔……
“你、你、你无赖!”她昏头昏脑,再不记得端那高临下的架子了,几乎恨不得一口就咬上权仲白的咽喉,“我不让你说,你不会抢着说啊!我……啊……我……你别……”
到底还留有三分清明,见权仲白叹了口气意欲后撤,她又忙锁住了他的腰,蛮横地道,“不许出去!”
“再下去,你真要受不住啦。”他还扮着仁义呢。蕙娘都有点想哭了——她会不知道吗?可折腾了一晚上,为的不就是留种?这时候他退出去,自己还真是白忙活了……
忽然间,她有点明白文娘的心情了:虽然这事也不能算他权仲白的错,可她照旧是气得七窍生烟,毕竟,不赖他,她又能赖谁呢?
☆、33姐妹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烛台上红泪堆叠,犹有一丝残火未熄,天色虽已放亮,可绿松烧红着脸,轻轻推门而入时,帐内却还全没一点动静。只隐约能见床边横出了半截玉臂,踏脚上搭了雪白的中衣。室内似有一股难言的味道,要闻又闻不真——她也不敢深想,只细声道,“少夫人、少爷,该起身梳洗,往前院问安了。”
蕙娘从前黎明即起,这习惯多年间从未改变,她也从来都不赖床的,可今日绿松唤了一次,床上还无人应答,眼看时辰是再拖不得了,她只好拎起金锤,在银磬上轻轻一敲,这一敲,总算是敲出了动静,伸出帐子的那只手动了,帐内也传来了少夫人极轻的低吟,被浪再起,帐内少爷似乎坐了起来,却又被少夫人抱着腰给再摁了回去。
“再睡一会……”她从来也未曾听过少夫人这样的音色,同从前相比,这琴弦一动带出的雅正似乎并未变化,可却陡然低了几个调子,袅袅余韵,像是能钻进人心底去。就是少爷都像是听得呆了,过了一会,才从帐内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穿了衣服,你们再进来。”
绿松登时恭谨地退出了屋子,待得再听到磬声后,她这才带着一群丫鬟鱼贯而入——少爷和少夫人都自己穿好了衣服,只是少夫人似乎仍觉困倦,她连连揉着眼睛,眼下两弯黑影又浓又重……绿松跟了蕙娘这么久,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没有精神。
再一看少爷,几个丫鬟脸都红了。二少爷风度怡然,京城众人素来传诵不休,她们也都是听说过的,昨日只惊鸿一瞥,已觉得的确剑眉星目、朗然照人,可今日睡眼乜斜、发丝凌乱,不知如何,反而更令人无法逼视……
眼下到了新房,很多规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权家没有上下水道,净房也要窄小一些,二少爷先进了净房,石英便亲自跪下来举着脸盆,绿松拧了手巾把儿给蕙娘洗脸漱口,等两人先后从净房出来,几个大丫环又一拥而上,要服侍二少爷洗漱。却为二少爷摆手回绝,“给我一盆热水,一把手巾就得了,我自己一个人惯了,不用人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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