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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鲨鱼来袭（第2页）

海水悠荡，漫过肩颈，试图抚平他那颗随时要蹦出身体外来的心。他扭头，海面平静如镜。他前进，海面波澜不惊。

不管了，大海里什么没有，水母啊，乌贼，海龟，海蛇，鲸鱼一定是它们发出的动静，是我心理作用在作怪，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可是，身体终归比语言来得诚实。他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身体发抖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他不由自主的回首：它顶着锋利的鱼鳍，逼近眼前。

是的，大鲨鱼来袭！

它绕着阿布开启疯狂式的旋转，毫无预警地，从海里纵身一跃，张开血盆大口。它的牙齿如同荆棘上的刺，稀疏又密集，而门牙似乎是受到某种暴力摧残，全部尽失。眼睛仅剩一只，另外一只是淌着鲜血的窟窿“扑—棱——”它急速下坠，重重的砸在了海面上。

血液在大海上飘散，与大海的蓝交融在一起。随后，阿布也跟着消失了。

刀鳍仍在海面打圈，它肆意的割开海面泡沫，浮板，两、三根手指，一只手臂，一颗脑袋冒了出来。他还活着，阿布还活着！

他死死地抱着右上角被鲨鱼啃掉的浮板，在海面上撑浮着。他与其对峙，鲨鱼躬着腰线，嘴尖朝下，绕着阿布又开启一轮疯狂式的旋转。

它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愈是加速，身形就愈发贫瘠。而海水在它的搅荡下，如同一个漩涡，阿布就置身漩涡的中心点上。此时，它身上流的血液呈螺旋形之势，向中心点聚集。

它的眼睛在海面上若隐若现，锋利的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地响。它斩掉了海水的湍急，在漩涡中探出前突的头，鱼跃冲顶，张开血盆大口，以肉眼无法观测的速度，下坠！正是在这一瞬间，阿布下意识的伸出手臂

正中下颚！

他给了鲨鱼一记狠狠的冲拳。这还没完，他一把抓住它的鱼鳍，挥舞着拳头朝它的鼻子、鳃、眼睛等部位猛烈的击打。鲨鱼试图摆开他，但他的指甲早已扣进鱼鳍的血肉里，摇摇欲坠。它左扑右扑，拼命甩尾，卷起一阵阵的浪花。它左咬右咬，张嘴的速率就像是无法停下来的机关一样。他抓起浮板，塞进它的嘴里。只听见，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阿布便松开了手。随后，它趁机游走。

杀红的单眼，摆着摇晃的身躯，顶着鱼鳍，嘴里流涎着鲜血

他抓着剩下的半块浮板，紧握拳头

“嘣——”

“嘣——嘣——”

没想到，经受不住咬合力的浮板突然断裂成了两半，一半嘣飞空中，一半被它吞入了腔内。霎时，它沉入海中，消失不见。

阿布游到它的位置上，才发现，血淋淋的海面上除了飘零着一块鱼鳍之外，还有数十颗乳白的牙齿。他唏嘘一声，望向天空。

月亮，似乎不再那么耀眼，星星也悄然消失了。它在朦胧中焕发出最后的光辉，生生地映着海面。

阿布抓紧剩余的时间，把浮板顶在胸前，继续朝着目标前行。只是不一会儿，游着游着，就没了力气，任凭浮板漂行，只有在方向偏离严重的情况下，才会迅速矫正。

海水漫过浮板，漫过他的鼻腔。他，一下子就被呛醒了。

他眺望着天空。

常理上，月亮是正西落下，太阳从东方升起。现在天快亮了，若不是鲨鱼的出现，恐怕我早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于是乎，他使劲的游，拼命的游，狗爬式的游。不过海是会骗人的，你感觉近，实际上远。却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他一颗想上岸的心。

最后，他终于游到一道长堤。浮板也碎成泡沫，飘回大海。

他上岸了！终于上岸了！但是，潮水却在此刻开始上涨。

不，是他的身体开始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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