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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她立刻快步走到他身畔,靠着他坐在了茵褥上,放软了语气,说道,“我就是觉得你这性子当真可爱。”
陆玄板着脸道:“我看我要不被你气死,你只怕是不会将我当回事。”
陶云蔚抬手巴上了他的臂弯,说他:“好好的,怎么老说自己要被我气死,我哪里忍心气你呀——你看,你昨天把我一人丢在小竹院就跑了,今天一大早又不等我,我也没生你的气,还做了吃食来给你。”
“你等会儿,”陆玄眉梢微挑,瞧着她,似觉好笑地道,“敢情你不知我为何把你带到小竹院来是不是?照你这么说,还是我专程来气你的了?”
陶云蔚连忙顺毛捋道:“我知道啊,我哪能不知你的心意呢?我知道这回是我做得不对,你明明当时恼得很,但又不想当着外面人对我生气,所以才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同我辩一辩。那既然你原是想同我辩一辩,却又为何不肯与我说话呢?你好歹也该给我个机会哄一哄你不是?”
“你莫拿我当三岁孩童。”陆玄没好气地道,“什么哄我,说得白些,不就是认错飞快,但坚决不改么?陶云蔚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想要的根本不是你的道歉。”
他神色慢慢沉了下来。
“若非这次你自知事大,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拿我待你的感受当回事。”陆玄幽幽说道,“当日新荷要带发修行,你也是想都不想就说可以舍了我。”
“我可不是那样说的!”陶云蔚忙道,“我当时是说我可以不做这陆氏宗……妇。”
她对上他沉静的眼神,不觉渐渐低了声音。
“有什么区别么?”陆玄淡道。
……好吧,她承认,这话若换作让她听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区别。
陶云蔚有些尴尬地道:“我还以为你能明白我当时为何这样说。”
“我能明白,不代表我不难过。”陆玄平静道,“只是你那时怀着身孕,新荷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想再拿这些枝节让你烦心罢了。”
言罢,他微微撇开了脸,似是提及这事还有许多的委屈。
陶云蔚有些愣怔地望着他。
这事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提起,她还以为他当时要么是没有听见,要么是听了没当回事,却没想到原来竟是一直放在心里。
只听他又缓缓说道:“虽然我早知晓在你心里头最要紧的从来不是我,我也从不曾想过要同你的至亲争什么,但我以为我也是可以成为你的‘至亲’的。至少,不是那一旦面临难题时,你头一个便想着可以随意放弃的人。”
“我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你一而再不将它当回事,便是再坚强的人也总会感到灰心。”陆玄道,“昨日你以身做饵,我也知道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我,但知道归知道,我却是真地很生气。”
“我那时在想,或许在你心里,我当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话说到最后,他语气已近乎自嘲。
陶云蔚听到此处,当即想也不想地凑上去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陆玄微顿,回眸向她看来。
“对不起。”陶云蔚凝眸望着他,诚恳地道,“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从未想过可以随意放弃你。”
陆玄看着她,没有应声。
陶云蔚顺势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简之,”她说,“我这一生活到现在,有两件事最幸运——一是生为陶家女,二,便是嫁给了你。”
她正要再接着剖白几句,谁知陆玄听了这话,却忽然伸手来捂她的嘴。
“莫要胡言乱语,”他皱着眉道,“什么‘一生活到现在’,你才多大?”
陶云蔚愣了愣,不由失笑,随即打蛇随棍上地拉过手挽住陆玄,依在了他身上。
“那我不说了,你也莫要生气了吧?”她说,“这两件事就算我欠你的,往后你便也有两次无论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的机会,可好?”
陆玄神色虽仍端着,但眼波却微有动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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