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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胤禛没批折子,陪年世兰在院子里散步,上午的事二人都没再提,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人生就是难得糊涂。
晚上年世兰用了晚膳,胤禛让芳若陪她去后面泡温泉,年世兰也没说什么,带着芳若到后面泡温泉。
月色如水,照在池中波光闪闪,年世兰闭目在池中养神,芳若候在身边,看着年世兰沉静的脸色,芳若很是犹豫,不知为何她发现今天年世兰和皇上之间气氛怪怪的,虽还是和谐的,但是和谐中却有些刻意,芳若不知二人上午在书房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早上年世兰去菜园的事二人吵架了。芳若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劝着年世兰一些。顿了一会儿,芳若温声问“娘娘和皇上是吵架了吗?”
年世兰睁开眼,没看芳若,只看着身前的水波,轻轻摇头“没有,姑姑怎么这么问?”
“因为下午您和皇上好像疏远了一些,是因为早上的事吗?若是的话奴婢去跟皇上请罪,都是奴婢不好”芳若认真诚恳的说道
“芳若姑姑别多想,没有的事,再说早上的事,他真要气也气我,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呢”
“那您和皇上是发生了什么吗?娘娘别怪奴婢多嘴,实在是您和皇上之前很是甜蜜,奴婢看着心里也替您二位高兴,所以今日您和皇上虽然也和谐的相处,但感觉总不似之前”
年世兰沉默下来,心里想芳芳到底是宫里的老人,观察就是仔细,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却不想还是能被人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芳若上且能看出来,更别说胤禛了,他应该比芳芳更清楚自己的想法,但他什么都没表示,只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年世兰浸在池中的手微微攥紧,又慢慢松开,年世兰缓缓说“芳若姑姑有遗憾吗?”
芳若神色一顿,看着年世兰的背影不知她怎么会这样问,只想了想说“人活一世,怎么能没有遗憾呢,奴婢也有的”
“那芳芳姑姑有不甘心过吗?”年世兰轻声又问。
“以前年轻的时候有过,后面随着年纪慢慢大了,也就没有了”芳若认真的回道。
“为什么?”
“因为遗憾才是人生常态,年轻的时候不甘被命运磋磨,等现在人到暮年,才知道人就是得认命,命里有的终会有,命里无的莫强求,古人说的话,也都是其一生得到的真理”
“姑姑说的是”
“奴婢没有一直伺候在皇上身边,是皇上登基后才调到御前伺候的,奴婢不知娘娘方才口中的遗憾是指什么,只是奴婢跟在皇上身边这些年,唯有娘娘深得圣心,奴婢还未曾见过比娘娘还受皇上喜欢的人,所以奴婢心里希望娘娘与皇上能恩爱百年,不管娘娘心里有何委屈,您和皇上好好说说,有什么心结说不开呢”
年世兰静默了许久,芳若看她不说话,也不再开口劝,她当奴婢的,仗着在宫中时间久了,能被称上一声姑姑已经是无上荣耀的事,可是归根到底她是下人,是奴婢,主子们的事她知道了最多是劝解一二,其他再做不了什么了。
胤禛没在寝殿等她,而是在前面的横云堂坐着,苏培盛在边上静静的陪着,皇上的情绪不高他也能感觉到,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如此,不明原委也不敢开口劝解,就沉默的候在一边。
等了有一个时辰都不见芳若来回话,胤禛便有些担心,站起来往后殿走,没让苏培盛跟着,胤禛独自来到后面,见只有年世兰一人在池中,芳若不知去做什么了。
胤禛悄无声息的慢慢走近池边,只看年世兰坐在池中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眼中满是悲伤,胤禛没有出声,在距离她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下,静静的望着她,不知她此时是何心情,胤禛猜测是在想年羹尧吧,胤禛心里微微刺痛,自己虽在尽量弥补年家,可是年家剩下的这些人,都远不及年羹尧在她心里的重要,没有人能替代年羹尧在她心里的位置,所以胤禛一时有些不敢出声叫她。
年世兰不知胤禛在身后,芳若去拿浴巾了,年世兰刚才与芳若的谈话,让她心神微乱,如今没人了她才能露出自己的情绪,这一个月的日子,似梦一般美好的不真实,如今也该醒了,她想到自己第一天来这里时,心里的想法是这一次她不求真心,不求恩宠,只求安稳。
所以她对胤禛的一切都是表象,并未波动半分心弦,她一直也觉得自己表现的不错,起码大家都觉得她和胤禛很好,不想今日芳若的话却惊醒了她,她以为的完美表演,可能在一开始就没逃过胤禛的眼睛,他那么心思深沉的人不会没察觉的,而让年世兰意外的是他竟没有丝毫不满不愿,只无声的配合自己,这样的胤禛让年世兰震惊又叹惜,所以她才问芳若那句有没有遗憾的话。
遗憾才是人生常态,芳若说的对,她与胤禛的遗憾,就是彼此爱过,却没相爱过,年世兰看着天上弯弯的月亮,想着这样月亮自己曾经又看在夜深人静时看过多少次呢,好像已经记不清了,而那时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好像也淡忘了,如今在看心里只有深深的叹息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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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静静的看了许久,刚想往前走,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年世兰,只是她并未转身,只看她缓缓低下头,看着着水面,轻声说“芳若姑姑,我没有和皇上生气,只是有些担心,我不能有孩子,如今皇上宠着我,可是这样的恩宠实在让我惶恐,后宫那么多人,她们都比我好还与皇上有孩子,皇上现在喜欢我不假,可以后呢?”
胤禛站在她身后听她的话,应是以为芳若回来了,只是她说的话却让胤禛心里钝痛不已,不知刚才二人聊了什么会让世兰说这样的话,孩子是她心里的伤,也是自己的,她的担心他能理解,胤禛目光心疼又愧疚的看着年世兰的背影,她到底是不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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