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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登上那当初最终之战的地方,却早已经物是人非。环顾四周,尽管已经过去不知多么漫长的时光,但石昊仍可一眼看出许多当年那大决战所留下的痕迹。
事实上,这不算什么痕迹,当年那一战早已经彻底毁掉了这里。可以说,这里和当初的那天道诞生之地,已经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了。只是因为印象太深,所以石昊仍旧可以一眼看出许多东西来。
随后,石昊便看向了那正点头,对他咧着一张大嘴“微笑”的混沌兽。这或许是他现今遇到的第一个“熟人”,因为昔日将合道时,正是这头混沌兽在十万大山的神秘峡谷中指点过他,还让他入梦,得以窥伺到未来的一角。
随即他转头望向身边之人,出声问道:“所以……你当年便一直就在那峡谷之内,由它来守护?在灵虚秘境时,曾有人授我以陌弓之术,那应该也是你?”
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缓缓说道:“那些只是我的残魂或者意志投影而已,当初经历了那么多的折腾,本身已经元气大伤。这次,若非你们帮忙,或许我将永远都不得复原了。”
石昊皱了皱眉头:“若果真如此,那岂不意味着整个三界都将毁灭?”
到了此时,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石昊也见到了太多,猜测正在渐渐变成事实,眼前之人,十之八九就是那与第一世有着诸多牵连,同时也是这方天地的天道之化身。更准确的是,此人就是天道!
那人哈哈一笑,耸了耸肩:“若是在早一些的时候,自然会如此。但这世界已经完善,我纵然亡了,也只是躯体神魂的亡,自然会有新的意志诞生取代为我,成为新的天道。直到这方天地,真正到了它寿命的终点,这是天地运行规则的铁律,谁也逃不掉啊。”
石昊缓缓点了点头,又犹豫了片刻,手中一翻,出现了往生果的投影,旋即看向天道:“这往生果,还有关于我那第一世的事情,想必……你应该知道不少?”
在石昊拿出往生果的瞬间,明显可见那人眼神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浑身都震了震。他对着这往生果的投影看了半晌,仿佛在追忆什么一般,看了许久都没出声。
“现在你已经知道,所谓这样的天地,实则还有不少。这种混沌天地,大凡分成两类,一为先天,二为后天。”良久之后,他方才低沉着声音缓缓开口了:“前者自是天地所孕育,在漫长时间后,如无意外,也会自主诞生天道意志。而后者……却是在那更为广阔的源宇宙中,有一支名为混沌族的族群,这一族群的族人只要成年达到一定要求,就可以发动天赋能力,开辟出一个与前者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小宇宙来。而我混奇,当年便是这一族中的一员。”
混沌族……混奇……瞬间两个新名词出现,让石昊心神震动,不过他没有急着开口,静静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源宇宙,是一切之源,无穷大,无穷广,那里生存着无数的族群,有着极其强悍的数个势力,还有无尽至今都无人知晓的凶险之地,可以博取机遇。”混奇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思索了一阵后,方才接着道:“这些族群之中,除了我混沌族之外,还有一族,专以石人之术见长,自号为石族。”
“石族在源宇宙中,虽不算什么极强的大族,但也绝非弱小。而混沌族因为其诸多独特之处,一般也无人愿意招惹。当年,石族之中,更曾出过一位惊才绝艳之人。他与我年龄相仿,意气相投。我们在一次历练中结社,一开始本是大敌,不过却渐渐地反而成了至交。我们在各自族群中,地位也不算很差,且这两大族群都不是小族,一时间,也算是有了不小的风头。得罪过人,也结交过人,但也没多少人敢来主动招惹。”
石昊聚精会神的听着,至此为止的内容他也早就有所猜测,那位石族族人,显然说的便是第一世了。
混奇说着说着,顿了下来,又思索了许久,方才接着说道:“就这般,直到有一天,整个源宇宙,忽然间因为某个传闻,而变得风起云涌起来。”
“往生果?”石昊直接就想到了这个,不由出声道。
混奇点点头,叹道:“往生果?何等逆天,你也见识过了。此物在源宇宙中,据我所知,一共也只有一人曾经拥有过,而此人早就不知所踪,除他之外,再无人拥有过这等神物。”
石昊不禁倒吸口凉气,看来,他对往生果的珍贵程度还是低估了。
混奇沉声,接着说道:“因而,此物一出现,所有人都疯了。各方大势力,都闻风而动,想要争夺。这传闻中往生果出现之地,是一处极其凶险之地。当时,我与你那第一世,正要突破境界,因而正在那凶险之地的外围寻找某一神物,以炼制出一种至宝,增大突破成功的把握。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可说的,结果就是,往生果落到了我们手中。可笑的是,直到那时为止,我们因为一直都在那险地之中,结果反而一直不知道往生果之事,否则多半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石昊心头一震,此时他也多半能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是价值如此之高的奇物,此时别说背后是石族、混沌族之类,恐怕就算有天王老子撑腰,也架不住一个个觊觎之心啊。
混奇的声音变得苦涩起来:“因而,往生果的事情很快便被发现了,但直到那时,我们都还不直到往生果已经在我们手中。结果便是,在那番激战之中,源宇宙最大势力的隔代继承人,被我们合力击杀了。”
“消息传出,顿时激起滔天巨浪,直到干掉那家伙后,我们才总算直到手上多了何等大的一块儿烫手山芋。”混奇叹道:“那势力大概早就觊觎混沌族演化混沌天地的天赋本能,也一样觊觎石族那身化石人的修炼之术,再加上往生果的事情,还有隔代天骄被击杀,于是借机发难,为了不连累族群,我们被迫发誓断绝与族群联系。但即便如此,族群虽说没了危机,但我们也孤立无援,陷入无尽的追杀之中。”
石昊也叹了口气,他完全能想象当时的情景。那般多牵扯之下,纵然第一世与混奇想交出一个往生果就令一切事情平息,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事情走到那一步时,本身就已经到了一个死结,除了快刀斩之,或者被这死结窒息,几乎不可能有第三种可能。
“追杀之中,我也逐渐了解这往生果究竟是什么。但是这追杀对我们而言,还是太难应付了,终于……你那第一世终究为了救我一命,而彻底战死,魂飞魄散。不过那次拼命之后,我们也终于甩开追兵,来到此处。”混奇勉强笑道:“这三界附近,正好有一处时空交错的奇险之地,极其隐蔽。否则就算有往生果,也不会有你我现在这一次……重聚了吧。”
石昊心头一震,不过没有开口,只是继续听着。
“那时,我也已经到了近乎油尽灯枯的程度,而你那第一世更是已经陨落。于是如此之下,我也别无选择。于是我动用了往生果……”混奇看了眼石昊,接着道:“但是那时,你第一世已经魂飞魄散多时,即便是往生果,面对如此局面也不是那么好逆天改命的。期间,你必须经历十万次轮回,方才有可能苏醒昔日记忆。”
“而为了保证这十万次轮回期间的安全,于是我先发动了混沌族的天赋能力,不惜以本体从此无法移动的代价,开辟了这方天地。如此,你的一切轮回,都在我这一方小天地中,出现意外的可能便会大降。此外,我还将你第一世躯体,炼成了一弓,一剑。”混奇微微笑道:“若你轮回成凡人,自是用不到这些。但若你某一世成为了修士,那么冥冥之间,你会有更大的可能得到它们。”
“原来如此……”石昊长出口气,旋即有些遗憾地叹口气:“可惜,陌弓陌剑在那最终战中已经毁掉了,否则……”
混奇笑了起来:“毁掉?怎么可能!那可是以你源宇宙的第一世躯体所炼的至宝,在这区区的小天地中,谁也不可能毁掉它们。现而今,它们不过是融进了你今世的身体内罢了。”
说完,他顿了片刻,方才接着说道:“只是我开辟这天地,时机本就非常不对,也不像别的族人,是以化身开辟天地,再从中汲取天地本源之力,辅助本尊修炼,我是直接以本体演化天地,因为那时我已经没有炼化分身的时间了。而三界被演化出来,我便近乎油尽灯枯,这也就直接导致,我对这天地反而渐渐失去了掌控。”
“于是便有了域外魔族,以制衡东皇。但此时东皇已经太强,于是我设计了一条错误的路,令东皇自以为可以超脱,最终使古天庭覆灭。但那之后,仙古神主的做法,我却完全没有想到。”混奇接着说道,这么多在三界历程上惊天动地的大事被他这般轻描淡写的说出,实在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奇异之感:“在之后的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石昊长出口气,即便混奇没说,他也大概知道,当初东皇想算计他,多半也是混奇暗中插手,否则中间不会出现那般多变故。尤其令他震惊的,原来是东皇所看到的所谓超脱机会,竟然只是混奇所布下的一个陷阱罢了。
“如今,你的修为已经基本恢复到了当初的程度。”混奇看了眼石昊,缓缓说道:“即便回了源宇宙,经过往生果淬炼,也会在短时间内成为绝顶高手,再无需担心什么。”
石昊摆了摆手,苦笑一声:“我经历的已经够多了,短时间内,还没什么打算,以后的事情,不妨以后再说。”
混奇笑了笑,也没再开口。事实上,他与石昊也有同感,尽管眼前的石昊已然不是当年的石昊,但从根本上而言,两者仍然是同一个人,这一点,并无任何变化。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眨眼间,又过去漫长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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