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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在想什么。明日就是封妃仪典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否则明天会很累的。”扶玉看着自家公主,心里叹了一口气。虽说这段日子公主每日也都很辛苦,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想这些东西,只是她的心里,或许还是放不下吧。
长孙岚看着夜色,星星倒是很亮,比往常都要亮上一些,想着自己明日就要去经历的事情,她心里也是一阵惆怅。自己的这个决定,也不知究竟算不算正确。只是如今,也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往后如何,都是自己的选择了。
“扶玉,你说,我以后会后悔吗?”这个位置,不比如今的贵人,它所需要做的太多了,其中蕴含的也太多。她在这个身份上,也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的糟糕而已,对于东方玺的名声,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一个答案,也没有谁可以给她一个答案。每个人所处的地位不同,角色不同,看待事物的标准也不同。这世间,从来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人和人之间产生绝对的共鸣。没有等这丫头的回答,她就进了内室。
“明日的事情,朕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意外,尤其是宫里传出来什么不利的流言。你找人安排好,楚睿明日也会进宫,你和他好好沟通一下。”朝乾宫里,东方玺还在叮嘱着明日仪典的事情,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他知道,宫妃,朝臣,有太多的人对长孙岚不满意了,纵然他是皇帝,也没有办法改变所有人的看法。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的不要让人伤害到她。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明天挑事,怕只怕,会有人头脑不清楚,胆大包天。
“陛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还请您放心。”成夜也没有轻视这次的防卫,毕竟这皇宫里如今暗潮涌动,他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到。其中究竟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谁也数不清,然而平静,也不知还会有多久才能到达。
担心的并不仅仅是东方玺和长孙岚,还有杨妃。她自从得知了良贵人会被封为良贵妃之后,心里一直焦躁难安。如今转眼间就到了该封妃仪典的日子,人的心里又怎么能轻易的咽下这一口气,整个宫殿里的氛围,也是低沉不已。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给良贵人找一点麻烦。她根本就不配坐上这个位置,您不必担心。”杨妃的丫头,看她这般烦闷,心里也是气不过,口中说着,就想要动手去教训一下长孙岚,还好杨妃及时的拉住了她,才避免了一场意外。
自己又怎么会甘心让那个女人这般的顺利,只是她如今本就是做贼心虚,刺杀的事情,以陛下的心性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此刻也是自身难保,又何来的多余的力气去找别人的麻烦。只希望,这一次能逃的过去才是。然而那个首领,至今还没有回来。
“良贵人,奴婢和您说的那些,您可还记得。这步骤一步都错不得,否则整个流程都会出问题。届时您就看着陛下,他会给您提醒的。”桂嬷嬷给长孙岚整理着衣服和仪表,一边还不住的叮嘱着,生怕她出了差错。
看着镜子中这般华丽装扮的自己,长孙岚有片刻的恍惚。上一次的盛装打扮,就是从大辽嫁进玉堂国。她这一辈子,除却今日,也就只有那一次是那般的华丽盛大了。自己最初的两次这般,竟都是和那个男人有关。
“本宫知道了,多谢嬷嬷提醒,定是会多加注意,不会丢人的。”此刻已经是如此,她再怎么抱怨胆怯都失了意义,不若拿出最初的那种气势。这位置,如今也就是她的了,不管心里如何,都是东方玺给她的,其他人,也不要想着夺走。
时辰也已经差不多了,钟声也已经敲响,桂嬷嬷拉着长孙岚,出了良辰宫,本应该直接领到正殿去的。然而出了房门,就看到了门口出立着的东方玺,和她配套的一套衣服,穿着更显庄重严谨,让人移不开视线。
“桂嬷嬷,朕领着良贵妃过去吧,辛苦你了,去领赏吧。”他上前说着,伸手牵过了她的手,两个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长孙岚还是觉得有些心虚,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对视。她是没有想到的,这人会直接来良辰宫门口接她。
两个人手牵着手,就这般向着主殿走去。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段路有这般的漫长过,此刻的氛围也渐渐的凝固了下去。两人之间竟是从未这般的安静过,路上的宫女奴才也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大声喧哗,也没有人肆意走动。
“今日的仪典,朕总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如今亲自来接你,也算是给你保驾护航了。长孙岚……朕是不是从来没有这般平静的叫过你的名字,朕不敢说以后,也知道你不相信那些以后,可是至少现在……朕不想和你再这般的生疏下去了。”
东方玺走在偏前边一点的位置,此刻只留一个脑后给长孙岚,所以她看不到,一向都是面无表情的陛下,此刻说完这番话,竟也是有些微微的红了脸颊。不过好在衣服映衬着,倒也不会显得太过于突兀。
“臣妾知道了……这段时间,臣妾也想了许多,既然已经这般了,那段在山林里的时光,也是臣妾不想忘记的。就这样吧。陛下,我们不必再刻意隐藏,只需要用最自然的状态和对方相处。而此刻……这样的状态,于臣妾来说就是最好了。”
她挣扎逃避了这么久,最终还不过是逃不过这个男人的柔情。她不想让以后的自己后悔,哪怕最终两个人的结果是老死不相往来,然而她也算是曾经拥有,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了。有些回忆,终究还是会让人心头一暖。
“陛下——皇贵妃入殿——”整个金銮殿,都回响着司仪大人的声音,台阶下百官朝拜,看着红毯上的这二人手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迈上台阶,向着主殿走去。也有很多人,今日是第一次看到良贵妃的真容,虽过去排斥,只是如今也不得不感叹,这人的确是生的标致的。
而此刻心里最不服气的,大概就是那位太傅大人了,他恨恨的盯着长孙岚,都是这个女人,才让他没能达成自己的心愿,落得了今日的这个下场。女儿在家中也是伤心不已,更是心中难受。他想,自己终究是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的。
“太傅大人,似乎是很恨臣妾啊,那个眼神那般凌厉,他是不是还以为臣妾什么都察觉不到。”长孙岚很是敏感,太傅也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宽大的衣袍下,她轻轻的捏了捏东方玺的手,小声说道。
而身旁的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太傅心里原先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己的女儿想要入宫,这人才会提出要封皇贵妃的事情,最终却是给长孙岚做了嫁衣,心里又怎么能舒服。不能恨他,也就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转移到这个女人身上了。
“无须在意,他是太傅,也算是朕的老师,朕不能动他。不过他若是真的想把女儿嫁进宫里来,朕也可以满足他的愿望,不过名号,就会是你之前用过的了。”有些事碍着面子的身份他不好明说,只是这皇宫,还是他说了算的。
长孙岚心里也是好笑,这些人一天天的真是有趣,自己没有本事,女儿也没有本事,就把这种怒火随意的撒在别人的身上,好像自己心里就会有多么的高尚一般。简直是不可理喻,她只是得到了,自己应得的东西罢了。
“无妨,臣妾自是不在意的,只要陛下心里还认同臣妾,其他人的看法,从来都不会影响臣妾。”这世间不喜欢她的人多了,同样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会偏爱这世间一切的人。只要两个人可以相互理解,那么他人的看法,就都无所谓了。
两人站在了最高处,转身面对着底下跪拜着的朝臣侍卫。这样的高度,已经是很久没有经历过的了。对于长孙岚来说,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被认可的时刻。过去的那一场婚礼,不过是权衡之下,没有感情的产物罢了。
“臣等叩见陛下,叩见良贵妃,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良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底下的人的叩拜,也仿佛是给这个仪式添上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最重要的一笔,长孙岚知道,从此以后,她的身份就再也不一样了。
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头脑里浮现着的,都是身旁的这个人和她过去经历的点点滴滴,仿佛像是一个故事一般在她的头脑里循环着。她做了这么多,不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如今,竟也是有了这般多的收获了。
“封后大典,也只会比今日的场面更加的盛大。良贵妃,朕期待我们可以走到那一天。”东方玺悄悄的说,嘴角含笑,手也紧紧的握住了身旁的人。或许,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也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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