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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是吓唬吓唬他，可那架势也够吓人的，一屋子全是喝酒的东洋人，长得跟我们倒是很像，可那做派就跟螃蟹一样，像是横着走路的，也不知道他们在我们地盘上横个什么劲儿？”伙计叽叽咕咕地说，宋小橙再问他：“那你有没有在人群中见到美人啊，一个叫高山春美的小姐。”

伙计张口刚想说话，眼珠子瞥向桌上的椒盐鸭骨架，喉头狠狠地咕嘟一声响。“好了好了，赏半只鸭骨架给你也无妨，你可把看到的照实说出来。”

伙计拿起一块鸭屁股就吃，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告诉她们。一屋子东洋人里有三个女的，两个看上去是少妇，坐在男人堆里跟他们喝酒聊天，和服拉得很低连肩膀都露出来了，那叫一个骚；最里面最好的位置坐着一位美人，眼睛大皮肤白，小嘴红得像樱桃，穿着高档和服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旁边一圈儿小厮围着她伺候，一看就知道她绝不是一般人。

宋小橙表示明白，再问他有没有觉得这帮东洋人有奇怪的地方，里面有没有类似忍者一样的家伙，伙计也说不出来，总之就是觉得他们横就对了。她们吃完烤鸭商议一番。凭借宋小橙的经验，她觉得高山春美肯定和盛妃举办选美大赛脱不开干系，她决定在下一轮比赛中好好监视高山春美，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给她灌迷魂药粉，非要问出个究竟来不可。

经过上次那轮淘汰赛，从一千位美女里选出了一百个特别出众的，要带到宫廷教习所去进一步培训观察。这天宋小橙按照规定来到教习所大门口，一眼看过去身边都是姿容出众的美人儿，什么大家闺秀、娇柔歌女……要什么样的美女都有。

她在人群中张望着有没有高山春美的身影，玲珑落选她也没有伴儿，袁青竹也不能进来，接下去的日子就要靠她自己了。一直到宫人们让美女排队准备训话的时候，才看到衣着和服的高山春美姗姗来迟，这回也是她一个人，任凭多大的官家小姐也不许带佣人。

一个小头目跟大家说规矩，先到清凉院，有嬷嬷来看仔细她们的身体，有伤疤、六趾、缺牙、狐臭等短处的一概不要，然后再安排学习歌舞礼仪，悟性不高太笨的人也不要，剩下的姑娘可以留待，三个人住一间房。

宋小橙看着这人面容严肃地宣布，周围的姑娘都很认真听，她回头瞥见高山春美排在最后，一脸不可一世。突然宋小橙“哎哟”叫了一声，缩起手来直喊疼，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嬷嬷拿着戒尺，狠狠地瞪她。她低头一看手背都打红了，这宫里的规矩真是不好混啊，其他人都朝她看，宋小橙红着脸道歉说自己不该乱看，这才罢休。

小头目总算训完话，接着就让姑娘们到清凉院。宋小橙自然也一起进去，到那儿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清一色的白绸袍子和凉鞋。各位姑娘排成几排站好，让老嬷嬷们检查。

大家换衣服的时候，有的娇气的大小姐需要人服侍更衣，有的人则害羞不敢当场脱，房间里乱哄哄的吵吵嚷嚷。宋小橙可顾不了这些，三下五除二换上袍子，把迷魂药粉瓶子带着身边，从人堆里慢慢挤到高山春美附近。

高山春美这回没有表演时那么夸张穿了十几层振袖，只是一件淡紫色浴衣，她解开腰带，突然猛地一回头，正好和宋小橙目光撞了个正着。

“你看我？”她冷冰冰地问。

宋小橙毕竟脑子灵活，她不但不离开，反而笑嘻嘻地迎上去：“对啊，我从来没见过和服，原来腰后面这个小枕头里是空的啊，我还以为是钱包呢。”

高山春美不屑地一笑，目光里写得明明白白四个字“孤陋寡闻”，也不理睬她。“哎呀你的身材真好，”宋小橙充分发挥她的厚脸皮特点，想要和高山春美套近乎，“不过你都不需要别人服侍啊，我之前看你身边有很多小厮，不过想想也是，他们都是男的，你换衣服总比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强多了。”

宋小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高山春美解下繁复的腰带，突然甩到她手上：“拿好了。”好像把她当成丫环一样，脱下来的襟巾、首饰都甩给了她。宋小橙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谁让她想探秘呢，只好忍一忍。旁边的姑娘们也换好了衣服，看着她跟低人一等似的，再加上先前在教习所门口挨了戒尺，个个眼中好像都有点看不起她。

高山春美换好白绸袍子，轻蔑地瞥了宋小橙一眼：“东西放我柜子里，手脚可别不干净啊。”就昂起下巴离开了。当我是小偷吗？宋小橙忍耐一下心里的火气，她堂堂一个现代世界的国民，穿越到古代居然还要看东洋女人的脸色？她心想：现在为了套近乎就算了，等我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到时候一并算账。

很快老嬷嬷来让美女们安静点，大家排好队，五个人一组到隔壁的小房间去检查。宋小橙这回学乖了没有站在最前面，她算好人数，站在了高山春美的后面。

检查速度很快，有的姑娘欢天喜地出来，有的则黯然神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宋小橙看着她们陆陆续续进出，盘算自己身上有什么缺陷没有，牙齿也挺整齐的，没有伤疤和六趾，就连青春痘也没有，要说有什么比不上古代美女，可能就是脚大了一点吧。

她偷偷看高山春美的脚，东洋人也没有缠足的习惯，不知道自己这一关能不能过。此时叫到她们一批的五个人进去，宋小橙恰好卡在最后一个，她有点忐忑不安地进入小房间。

五位嬷嬷站在那里，宋小橙倒是没有看到龙嬷嬷，她再怎么说都是皇后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粗活嘛。面对她的嬷嬷恰好在先前用戒尺打她的那个，这肥胖的老女人表情很严肃：“抬头张嘴，再把袍子敞开。”

宋小橙有点羞怯地敞开了，旁边的美女也都顺从地这么做。只听旁边一位嬷嬷沉着声音：“其他都尚可，鸡头米凹陷，不要。”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果然是啊，那个美女胸部很大，但是好像尖端不像常人一般凸起。此时高山春美幽幽地冒出一句：“这算什么，吸一吸就好了。”

另一个老嬷嬷看看这美女，又挑毛病：“太茂盛了，就算入宫也要剃掉。”高山春美低低地哼一声：“茂盛说明欲望强，这是大大的优点，白痴。”

第50章第五十章

宋小橙扑哧一下笑出声，这个东洋女子还真敢说。面前的朱嬷嬷狠狠地瞪她，她本能地把脚缩起来，朱嬷嬷检查了她的牙齿、耳朵和身体，最后抛下一句：“其他尚可，大脚，不要。”宋小橙再怎么缩脚都没用，赶紧伸脖子去看高山春美，她的脚也不比自己的小啊，但那个嬷嬷就什么都没说，顺利让她过关。

“为什么啊，高山春美的脚好像比我还大一点，怎么她就能顺利过关？”宋小橙不平地叫屈，高山春美目光冷冷扫过来：“管你屁事！”

嬷嬷们面色冷峻，意思是肯定不要她了，朱嬷嬷宣布：“宋小橙落选”。

宋小橙可不是好惹的，她眼看真的被淘汰了，赶紧不依不饶起来：“你们几个说对不对，这位美女有点凹陷，怎么高山春美一句话她就能晋级啊？高山春美的脚真的不小啊，除非她和我一起被淘汰，否则我不服！是不是看在她是东洋人的份上就让她过关，你们亏待自己人，有黑幕！”她叫嚣起来，朱嬷嬷骂她多事伸手要打，被她轻轻巧巧地避开，越叫越响，外面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议论纷纷。

“我们先出去，”嬷嬷们带着高山春美和其他三个美女离开，“教训教训她，别让她出去乱说话。”高山春美嘴角扬起笃定笑容，宋小橙留下来挨打让她格外幸灾乐祸，她还特地走在最后面，狠狠关上门。“要你多说闲话啦，小娘皮算个什么东西。”门一关紧，那个朱嬷嬷朝跳脚不停的宋小橙走来，伸出巴掌。

宋小橙心头一喜，果然就剩下她一人了。她摸一摸藏着的迷魂药粉，突然从抗议换成了一副讨好的表情：“尊敬的朱嬷嬷，在打我之前先给你看点东西吧，是特地准备好孝敬您老人家的。”说着手往背后去拿。

朱嬷嬷老脸一皱，搞不清她的路数：“你可别贿赂我啊，你被淘汰是铁板钉钉的了……”

“怎么是贿赂呢，您老辛苦，我也不想挨打，这些钱都买一个平安出门了吧？”宋小橙装模作样地拿，好像跟藏了多少金元宝在背后似的，朱嬷嬷料想她也逃不掉，伸脑袋半张着嘴，看她在搞什么鬼。

突然，宋小橙抽出药瓶，一下子把药粉倒向朱嬷嬷的嘴巴，“你这个，咳咳咳……”她下意识一躲，药粉可巧进了她的鼻孔，一时间给呛住了，大咳不止。指着宋小橙想骂，但是只能本能地卡着自己的脖子，让呛进去的感觉缓一缓。

“您老人家小心咳坏了身子，”宋小橙笑起来，“咳好了吧，咳好了就该听话啦。”朱嬷嬷看来真是被呛得不轻，眼泪都咳出来了，不过在数到三之后，她立马做了个斗鸡眼，噗通一下跪倒在宋小橙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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