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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伤口,那么疼,他怎么忍心让他继续受苦?
何乌最怕疼了……
金头扇尾莺走过来,抢下了他手里的东西,双唇张合了数下,才道:“别这样,朱鹂,何乌死了,他已经死了。”
朱鹂怔了怔,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没有像金头扇尾莺想象的那样震怒或大哭,只是俯身抱紧了何乌,目光有些空茫,不知看向了远处的何方。
他喃喃:“何乌……死了么?那就好,那就好,他就不会再痛了……”
何乌火化那天,子规问朱鹂:“你想离开吗?”
朱鹂下意识摇头,忽地又顿住,看了看怀里的骨灰坛子,最后点头,声音沙哑:“两年,大人,给朱鹂两年时间,朱鹂想在望城山陪陪何乌,两年之后就回来。”
于是,京城望城山上多了一间屋,一个人,一座无名的坟。
猎户游人上山的时候,总会看到有个年轻人坐在那座坟边,偶尔喝酒,偶尔舞剑,偶尔细细碎碎地说话,那情景……那年轻人明明是笑着的吧,那笑容真好看,可是为什么看了就让人断肠呢?
两年后,朱鹂最后清理一次何乌的坟头,然后拿着自己的剑下山,重新回到巨门的队伍。
又一年,一次任务中,朱鹂殉职。
于是望城山上,那座无名的坟边,又多了一座同样没有碑文的坟。
一个身着暗红长衣的年轻男子久久站在坟前,离开时,拿出了袖中软剑。
再有猎户游人登山时,不经意路过,忽的就看到了那两座无名的坟上,各有一只比翼鸟,在空白的墓碑上栩栩如生,比翼双飞。
第一百一十一章质疑
闻得此言,阜远舟眼中怒气一现,“子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甄侦不卑不亢,“例行查问。”
“本王去了哪里,还需向你报备?”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什么子规不能管?”
“你……”阜远舟正欲发作,忽的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去看身侧年轻的兄长。
子规是直属于阜怀尧的下属,不给他面子,就等于是不给阜怀尧面子。
想到这里,阜远舟只好硬是咽下这口气,不情不愿道:“本王下午在甄府和苏日暮一起喝酒,本王以为你是知道的。”话尾还是带出了一分讥诮。
他的配合,让阜怀尧也是微不可见地轻怔。
甄侦故作没有听见那份讥讽,继续道:“三爷的确去过甄府,不过,据子规所知,申时之后三爷已经离开了甄府,不过您却是在酉时之后才回宫的,敢问一句,这段时间里您在哪里?”
阜远舟面部的肌肉瞬间轻绷。
那段时间其实他回了思雅棋馆后面的大宅,因为阜怀尧的信任,阜远舟相信没有人会暗中监视他,所以没有让听舟像以前那样打扮成他的模样出现在其他地方作为掩饰,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的成了他的有口难辩。
刹魂魔教的事……
阜远舟微微用力地握住衣袖下兄长的手,只是没有看着他,缓缓地道:“本王没办法和你解释那段时间本王在哪里,而且本王也和江亭幽没有关系,信或不信,是你的事。”
阜怀尧眉眼动了动,却没说话。
甄侦却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声:“信。”他低着头笑了笑,色如江歌夜弦雾散飞花,明明好看得紧,不知为什么似乎让人看了有些怪异的感觉,“子规自然是信的。”
这一下,莫说是阜远舟本人,就是阜怀尧和苍鹭和明显愣上一愣。
“若是三爷百般强辩不在场证据充足,子规才要怀疑了呢。”甄侦如是道,表情真挚得很,简直就像刚才在怀疑阜远舟的人不是他似的。
阜远舟却不知为什么心头升起了一股古怪感——这个人……该不是故意玩他的吧?可是他有得罪过甄侦吗?当初来清君侧然后被打的人里不包括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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