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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手中的匕首没握住掉在地上，毒蝎捂住自己不断溢出血液的手腕，目光闪烁不定，嘴角却笑起来：“当我看见你第一眼时就知道你会超越我。所以……死在你手里，我很开心。”

闭上了眼睛，额头挂满了汗珠，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反抗与挣扎。这些年，她真的累了，当初为了争夺军寮的位置，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如今，能死在火狸的手上，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火狸眸子一怔，没有想到毒蝎居然这么快就认输了。脑海里闪过的全部都是她们曾经的片段。一起杀人，一起通宵喝酒，一起风光……手紧紧的握住了匕首，地牢里的一幕浮起，心痛不已。

毒蝎，这一切都由不得我们。时事造人，命运终究将我们推向了反方向。

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她的心口刺去……如果这一刀，你不死的话……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毒蝎感觉有一阵温暖的风拂过耳畔，脸上沾上了什么温暖的液体；黏黏的，温热的……身体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意，难道人死之前是没有任何的知觉吗？

火狸脚步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震惊的看着眼前这样的情况，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白皙的手指上溅上了鲜血，湿热而冰冷。

黑阎赫浓眉如画蹙起，蓝色的眸子里愕然一闪而过；走到火狸的身边抓住了她有些颤抖的手……意外，总是这样突然而来的……

毒蝎逐渐的感觉到不对劲，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顾红殇满脸的笑容，而他的胸前却是一片殷红。地面大片大片的血迹，刺眼的鲜红。

“啊……”毒蝎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尖叫，水眸惊愕，恐慌，吓的不知所措。

顾红殇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轮廓，笑容从容而安然：“我还是喜欢你的声音比较？叫的这么惊悚，吓到你了？”

“为……为……为什么？”毒蝎张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眸子被什么东西涨起来了，好痛，好痛……

“呵呵……”顾红殇满意的一笑，低低的嗓音道：“我告诉过你，若你这里有我，他日就算为你死我也甘愿。”指尖冰冷的止住了她的心口，仿佛是要戳穿她的心脏，扒开来看看，这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毒蝎摇头，眼泪溢进了眼眶里，疯狂的吼道：“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死？你不是这样的人……”

顾红殇怎么会愿意为一个女人死？他一心只想要杀黑阎赫，只想要做到世界第一霸主的位置，他的野心勃勃，他的冷酷无情……

怎么会——

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死？

顾红殇唇角抽动了一下，整个身体都要僵硬了，双脚没有力气支撑着他站起来，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毒蝎失魂落魄的模样，余光扫到了黑阎赫与火狸，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容。即使他现在是个失败者，但沙哑的嗓音里却不失他的霸气与高贵：“小狐狸，她被神之木所控制；并不是有心背叛你。报复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好像没什么意思。”

火狸冷静的眸子扫过受了惊吓的毒蝎，再看着顾红殇，淡然的语气回答：“你想要我放过她一命？”

“我这一生杀人无数，为了打败黑焰门无所不用其极。没想到最后还是输给你们了……但能败在你们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只能死在我的手里，你——不能杀她！”顾红殇断然的语气命令般，目光迎上火狸。

黑阎赫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的看着火狸。顾红殇死不死，毒蝎死不死，与自己都没多大关系。他所在乎的，只有白浅一人。

火狸的余光扫到了毒蝎手面上的图案，再看着顾红殇。那么妖孽风骚的一个人，居然肯为了毒蝎而死……居然宁愿为毒蝎死……

“好。我不杀她！”

“谢谢……”

“不……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毒蝎从震惊之中醒过来，蹲下身子抱住了顾红殇，眼泪悄然无息的落下，在白净的肌肤上肆意的泛滥。双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胸口，摇头：“我不要你……顾红殇，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这样就死掉了……”

顾红殇眼神逐渐变得暗淡，声音都轻飘了很多，仿佛随时要消失一样，身体无力的靠在了她的怀中，嗅着她的清香，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似请求，似命令。

“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如果连你都死了，这个世界还会有谁记得我？”

“我不要……顾红殇！我爱你……我真的爱上你了……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毒蝎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躯，泪雨如下，哭的声音都沙哑了。渴求的目光盯着他苍白的脸色，紧紧的摇晃着他的身体。不准他闭上眼睛，不准他丢下自己一个人。

火狸与黑阎赫静静的站在一边，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原以为可以杀死他们两个人的……

这是第一次看见毒蝎哭出来……哭的这么伤心，为了一个男人……

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阴阳相隔，相守相望永无期。

杀不杀毒蝎都不再重要了……

顾红殇看着她的泪水，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浓郁，满足的眼神锁住了她的脸颊。这个女人，似火的暴躁，又似冰的冷，唯有在床上他才可以征服她，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征服的人是自己而已。

原本想着能拉着她陪葬是个挺不错的念头，只是在火狸刀子要落下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如果她和自己一起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记得自己了，那会有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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