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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延己走得并不是直线,而是以脚步画了一个半圆,那只类人生物替他走了另一个半圆,直到他们面对面站着,‘注视’彼此。
此时,霍延己面对悬崖,而类人生物则背对悬崖。
水鸣突然反应过来中将要做什么了。
霍延己就着当前方向,缓而从容地后退。
对面的类人生物就像他的双胞胎,液态的身体不断改变扭曲液化,不断流动拉扯,随着他们距离的拉远……它也越来越像霍延己。
它逐渐有了一米九一的身高,骨节分明的十指,颀长挺拔的身形,修长的脖颈……就连它左大腿外侧,灰色液态的也在不断拉扯,仿佛那一块也受到了重伤。
尽管它从始至终都没有五官,都没有人的血肉与毛发,可无人怀疑,它就是在一步步地变成霍延己。
士兵们持刀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地底深处两千米,幽暗无尽的环境,诡异的、无法理解的类人物质。
和众人颤抖的恐惧不同,霍延己从始至终没有动摇。他每后退一步,类人生物就离裂缝边缘更近一步。
直到类人生物站在了崖壁边缘。
霍延己迈了最后一步。
那只类人生物也毫不犹豫地像后迈步,像个坚定的殉葬者,义无反顾地跌入深渊。
有人急促地喘了口气,仿佛跌下去的不是怪物,而是霍延己。
霍延己递给水鸣一个眼神。
水鸣立刻反应过来,招呼其他人:“注意走位,别撞到它们!”
众士兵依葫芦画瓢地照做,只剩下对应居民的那几只怪物无动于衷。
他们像在一个毫无氛围的阴冷舞台上,上演一场毫无美感、动作极少的集体默剧,结局对伴生人的殉葬。
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往裂缝深处仰倒而去,坠落得悄无声息。
染真长松口气,虽然不能理解,但至少危机能解决了。可中将叫了好几声,身侧的水鸣都没反应。
他望着对应自己的那只类人生物跌落下去的位置,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染真连忙提醒:“中校!中将叫您!”
水鸣这才如梦初醒似的,面朝霍延己:“……到。”
“作为军人,不论何时何地发生任何事,你都应该保持坚定的心智。”霍延己声音微冷,道,“带队去找基地入口,排查危险。”
“……是。”
霍延己说:“染真留下引导居民。”
染真:“收到!”
还有五个居民对应的类人生物没有解决。
他们心理素质不够强大,有个瘦小男人经不住腿软地瘫在了地上,对应的类人生物也做出了一样的姿势,缓缓瘫软在地,面无表情。
“魔鬼,只有魔鬼才能如此,如此……”
霍延己无视他的疯言疯语,沉声问其他人:“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阿芹坚定地点点头。
十七岁、刚失去父亲的女孩格外坚强,她像刚刚的所有士兵一样,以最短的时间调整着自己与类人生物的站位,直到她面对悬崖,而怪物正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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