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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esp;&esp;楚祯确认陈印的脚步消失，突然脱力，双手撑在桌上才勉强维持住站立的身形。

&esp;&esp;他慢慢站直，后退，直到退到墙角，再退无可退。

&esp;&esp;他顺着墙壁缓缓滑下，跌坐在地上，双臂抱腿。

&esp;&esp;“父亲教我的，是什么？”

&esp;&esp;“蛮离荒战役……是我打的吗？”

&esp;&esp;“我用了什么战术……用了什么兵法……”

&esp;&esp;“李启华是谁……林壑是谁……云齐……是我吗？”

&esp;&esp;楚祯感觉天旋地转，困在这一个个问题中逃不出。

&esp;&esp;“楚祯！”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

&esp;&esp;楚祯一下子好似从深海中透过气来。

&esp;&esp;门被撞开。

&esp;&esp;夏侯虞的脸出现在楚祯的面前。

&esp;&esp;他蹲下捧起楚祯的脸，手指擦掉楚祯满脸的泪水，说：“我来了。”

&esp;&esp;这时楚祯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无意识泪流满面。

&esp;&esp;“净舟……”

&esp;&esp;“飞飞。”

&esp;&esp;“我好像……不是你口中的飞飞……了。”

&esp;&esp;夏侯虞的心猛地抽痛。

&esp;&esp;他把楚祯紧紧抱在怀里，说：“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楚飞飞，我不会让你忘掉它们。”

&esp;&esp;楚祯依旧无知无觉地流泪。

&esp;&esp;夏侯虞离开楚祯的身体，说：“走，我们回宫，你很快就会想起来了。”

&esp;&esp;楚祯任由夏侯虞带他起身，走出书房后，楚祯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sp;&esp;夏侯虞接住楚祯的身体，双脚竟然开始发软，回家

&esp;&esp;自那日起，楚祯便未再出门，终日坐在窗前赏月。

&esp;&esp;青丝未簪，随它垂下。长衫未系，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esp;&esp;楚祯伸出细瘦的手腕，探出窗外，接住丝丝春雨。细算算，这应是最后一场春雨了，夏日即将来到。

&esp;&esp;若再往深了算，不到三月时间，楚祯即将迎来二十五岁的生辰日，也就是最后的审判日。

&esp;&esp;夏侯虞悄无声息出现在楚祯身后。

&esp;&esp;楚祯的听力下降有些厉害，直到感觉身后的温度与平日不同，才回头发现夏侯虞已经站了许久。

&esp;&esp;夏侯虞坐下，握住楚祯的手。

&esp;&esp;楚祯笑笑，回握。

&esp;&esp;“忙完了？”楚祯问。

&esp;&esp;“嗯……”夏侯虞又道：“漠北近日不太平，我需要御驾亲征。”

&esp;&esp;楚祯眉毛微抬，想问，却又压抑住，挤出一个笑容，道：“保重。”

&esp;&esp;“保重，是什么意思？”

&esp;&esp;“意思就是……或许不会再见了。”楚祯从容说道。

&esp;&esp;夏侯虞默默攥紧楚祯的手。

&esp;&esp;楚祯感觉到了，没有挣扎，用同样的力度回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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