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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里,活下去,为了你自己。”
记忆中的黑发少年在血泊中微笑着,脸上带着看不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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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教养的,普通的,可悲的生物。”
眼前的银发少女面容与少年重叠,却掺杂着最狠毒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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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对姐弟,在秋意椋月的面前呈现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都是因为你,我才失去了弟弟。”她看见黎用手指狠狠地指着自己,仿佛她犯下了滔天大错。
“对不起。”她不知所措,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这突如其来的猛烈仇恨令她喘不上气,比任何的魔法都更让她难以招架,一时间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目的。确实,那个少年是因她而死,所以,她应该是要负起责任的吧。
“你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啊,”黎愤愤地说,“他已经不在了,不管你再怎么道歉,他都不可能听到一句话了,他死了,他死了!”黎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她尖叫起来。
秋意椋月愣在原地,像块石头,承受着黎带来的狂风暴雨,感受着她的愤怒与悲伤,她胡乱地说了很多东西,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弟弟最喜欢的食物,他是如何听话乖巧,他们在一起有多么的快乐。“然而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一句话,黎否定了之前的所有。
记忆也是能够毁掉的吗。因为他不在了,所有与他有关的所有事情,所有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事情就会消失不见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因他才活下来的自己是不是也不应该继续存在了呢。秋意椋月不明白。
“如果你真的那么害怕失去……咳咳……为什么还要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而不是把他关在家这个安全的堡垒,由你去完成所有的事情?”在一片短暂的寂静过后,骨艰难地支起身子,微弱的声音划破了空气,“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他,就应该保护好他不是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
“闭嘴!”黎大吼着,“以前的暮从未让我失望过,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这个家伙才出事的!不是我的错!都是因为她!”她看上去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
“哼,好一个……咳咳……推卸责任,你还真的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美的好姐姐了啊。”骨感到可笑,虽然她的下半身已经几乎失去知觉,但莫名其妙的,她不再害怕了,这份冷静令她自己都感到一丝惊讶。
“我就是好姐姐!你们这样的低级生物怎么可能理解!从小到大,暮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暮想要色彩,我就创造出了色彩,让他能看到缤纷的颜色!暮想要新的环境,我就创造出了山川和河流,树木和花草!暮想要朋友,我就创造出了生命!没错,你们都是我创造的!现在居然敢与我作对……真是……”黎把头发揉成一团,不住地颤抖着,她绝对无法接受的就是,有人指责她不是一个好姐姐,自己明明,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普通人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事情,“什么都不了解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做的不好!!”
看着激动的黎,秋意椋月的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了她与暮最后相见的场景,那时候的暮看上去很纠结,他既想完成姐姐的任务带她回去,但又想要听从自己的内心放她离开,但是当她费力地跑上山坡,回头想再看一眼他的时候,她没记错,暮笑了,说了几个字,离得太远她听不清。如果那时暮想要带她回去,只需要呼唤黎就好了,但是他没有,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放她自由了。
一件事情一定会有对错吗。
“你是一个好姐姐,但暮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秋意椋月说。
“……你说,什么?”一阵可怕的安静过后,黎开口了,“你的意思是,暮是自己选择去死的了?”
“他本可以……”秋意椋月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到了她的脸上,瞬间她的左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闭嘴。”黎高扬着发抖的手,“不然就把你另半边脸也废了。你不配提到暮的名字,你这贱人不配!”说罢,她的手就向秋意椋月的另外半边脸打去。
秋意椋月没躲,只是盯着黎扭曲的脸,静静等着巴掌的到来。
啪!这一巴掌比刚才还要用力,被打到的对象发出了一声惨叫,捂着脸弯下腰,眼泪都要出来了。秋意椋月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住巴掌的魔王,焱。
“哦哦哦哦疼死我了我的天啊,您这是多大仇啊这么用力,您想把秋意小姐的脑袋都打掉吗?还好我这脑壳子结实,不然现在就是一具无头男尸在跟您说话了。”焱龇牙咧嘴地说,他的脸肿的老高,活像同时被十只马蜂同时蛰过的模样。
“你是……现任的魔王?”黎甩甩打疼的手,皱着眉头打量着焱。
“对对对就是我,因为各种原因我还没能跟您见上一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创世神黎大人吧?”焱每说几个字都要抽搐一下,看起来滑稽极了。
“魔王来这干什么。”黎抱起双臂,没有表示出任何欢迎的态度。
焱不停地傻笑着,却在不知不觉中退到了秋意椋月的身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这不是想着以魔王的身份来拜访下您嘛,今日一见您果然威风,不愧是创世的神明大人呢哈哈哈。”
“少跟我套近乎,魔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来意。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们回去?”黎感到可笑,“或许在你的魔界人人都要尊敬你,但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那不知再加上我这凤凰的面子,足不足够呢?”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凤凰柒玖缓缓地降落,挡在他们中间,叉着腰。
黎的表情由嘲讽逐渐变得不敢置信,最后愤怒的眼神越过了凤凰柒玖和焱,落到了秋意椋月身上:“好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心机这么重。”
秋意椋月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是朽木大叔啦,”焱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下来,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最痛的地方,赶紧捂回去,“他给我们写了信,告诉我们你们的方位和处境,请我们来帮帮你们,虽然在信送到之前他就直接联系我们了。”
“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才来的。”凤凰柒玖背对着秋意椋月,“只是如果你有什么闪失,会有人很难过。”
“好啦,总之不用担心,我们在这儿呢,你从来都不用一个人战斗。”焱用空出来的手摸了摸秋意椋月的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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