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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落托着下巴,盯着他的脸,认真且严肃地问道:“小叔叔,您说相爱既如此不容易,又何苦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霍寒止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为气定神闲的模样。
“云落这是什么意思?”
“人生不过几十年,总被过往困住自我,岂不是亏欠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过往?过往有什么好困住的?”
对上那双幽深莫测的眸子,她笑得十分淡然,“小叔叔,师父之前和我说太上忘情,若看得开、放得下,生活倒也少了许多烦恼。”
“看到你们几个家庭幸福,我还有什么烦恼的?”
“这是眼前的烦恼,那过去的烦恼呢?”
见她不肯罢休,霍寒止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表情很无奈。
“云落,你知道多少?”
“知道的不少,猜到的也不少。”
“然后呢?”
“小叔叔对我们这么好,我当然也希望小叔叔可以开心。”
霍寒止眸中思绪渐渐飘远,似乎翻涌着某些模糊不清的缅怀和悲凉。
她不再作声,第一次见到小叔叔是这种神情,不管是月儿先前和她说的故事,还是在很久以前,从师父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的,她都清楚小叔叔心里有很大的心结,只是她也没办法,只能靠他老人家自己走出来。
过了很久,霍寒止的声音幽幽响起,轻缓又低哑。
“云落,我母亲是一个非常美丽温柔的女人,她很爱我和大哥,可惜她去世得早,我也没能够孝敬她。”
“逝者已逝,我想奶奶她也不愿意见到您如此执着于过去。”
“可是到最后一刻,我还是不懂母亲她究竟爱的是谁,尽管父亲很爱她,甚至连带着爱她和别人生的孩子,而那个男人……”
霍寒止皱着眉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疑惑和迷茫。
“我不知道他在死之前到底在想什么,就连过往七年里给我的关爱,都不及父亲那几年里的半分,可是,我却在他最后那一眼里看出了后悔和心疼,他对我和母亲说了一句对不起,云落你说,他在对不起什么?”
叶云落依旧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安静听他说出那些心里话。
他长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许多怀念和感伤。
“母亲她很好的,她总是像你对澈儿那样,拿着书坐在小院里,在午后温柔地教我读诗,看到你和澈儿相处,我总会想起和母亲的点点滴滴。”
“父亲他也很爱我,准确来说是爱母亲,一开始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对一个背叛他的女人这么好,还替她养着别人的孩子,直到多年后,我遇到无双的父亲,那也是一个深爱妻子的男人,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们太爱无双了,给他铺了很多后路,把我也算在内,所以我一直纵容着无双。”
“云落,你说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能爱屋及乌,那自己的孩子还会不爱吗?”
“小叔叔,您是觉得那个人不爱您,也不爱奶奶?”
“嗯,那确实令我困惑了许多年,还有母亲,她明明很爱父亲,为什么还会和他生下我呢?如果我不存在,那她现在一定和父亲儿孙承欢膝下,还是说,一切都是因为我?”
这就是霍寒止的心结,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应该存在,这样他的母亲也许会和父亲很幸福,至少那个人,不会因此让母亲委屈。
“小叔叔,每个人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人生在世,无非是爱恨嗔痴交织,既然您的过往无法改变,何不坦然接受,把真正的情感留给眼前人呢?”
“嗯?”
“小叔叔,不是我说您,今天过后,您都四十了,再过几年,等到那时候再看开一切,说不定就力不从心啦!您没必要一直纠结于过去,好好把握当下的快乐,陪伴爱的人,不更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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