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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驯弟3（第1页）

白瓷酒盏之中，李承乾随手倒入的竹叶青，散发着酒香，从瓶口倾泻的酒水在空中刷的停留一瞬，形成一条青亮直线，落在白瓷酒盏激射而下的酒水泛着琥珀色流光在酒盏里打着旋不肯停下来，酒盏之中仿佛是装了流动的水晶，让人有一盏清泉水的错觉。

“母后，这竹叶青酒性太烈，您喝了这盏就别喝了，父皇您顶多喝上两盏，再多恐就会醉了。母后您可要看着父皇……..”

长孙疑惑的看着酒盏里的竹叶青，通透清亮在白瓷衬托下才显出淡淡的青翠。

李世民一手端起酒盏，抿了口酒，神色尽是沉迷舒爽，摆着手不耐烦地轰李承乾；“少在这儿泼烦，去！好好教教你俩弟弟。”

长孙按着李承乾再三交待的方法，抿了一小口白瓷酒盏里清亮的竹叶青，眼睛瞬间煜煜生辉，盏里清澈显得华美的淡琥珀色酒水，竟是出人意料的浓烈，和所有的酒水比较双方的差距太大，只是浅浅的一口下肚，身上就暖暖的。

长孙满意的颔首道；“好酒，高明你自去教导青雀他们吧！”

预先定好了计划要好好教导两个弟弟，也是因此，再要扭捏作态就没有了多大的意义。李承乾跟父皇母后行了一礼，大大方方的要立政殿的宫娥，就在父皇母后的坐榻前摆好了书案，备好文房四宝。

在纸上写下大大的两个字‘家国’，李承乾放下笔，反转了案上的纸对着对面。

“你们两个过来。”习惯了身居太子之位，不知不觉的李承乾平和的话竟也不怒而威。

看着李恪李泰互相搀扶着挪了过来，李承乾用手指关节敲敲案子，“别跪坐了，盘了腿坐吧。”

“谢大哥{太子哥哥}！”李恪李泰踉跄着行礼坐下，确没了平常兄弟间的随意自然，低着头，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对面的长兄。

李承乾努力把自己的状态调节成以前做家教教导学生时的状态。指着纸上的字;“看看这俩字，用心想想，该怎么念才合适你们的身份！”

经历过一加一，李恪和李泰心里默默颠来倒去‘家国’‘国家’，却不敢念出声。算不上阴谋诡计，大哥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很令人印象深刻；提出的问题越是觉得简单，蕴含的道理越深。已经被李承乾夺了气势的哥俩，都害怕答错了，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宽敞明亮的立政殿正殿，皇帝和皇后坐在榻上安静的品着白瓷盏内的美酒；半盏竹叶青，长孙脸上染了红晕，放了手里的酒盏，盯着带着头等着‘国家’两字沉默不语的李泰就想开口说话。隔着案子，李世民手搭在长孙手背上，迎着长孙询问的目光，无声的摇着头，示意长孙不要干涉兄弟三人。

时间不停留，对面父兄母后沉默不语，李恪的耳朵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砰！砰！声。殿里的气氛太压抑，随着时间流逝，压的李恪喘不上气来。

“恪，无知，恳请太子哥哥教我。”李恪咬牙努力保持着镇静，俯首在地。

李泰有样学样，俯首在地；“恳请大哥教教青雀！”

“抬头看着这俩字！”李承乾再次以蜷起来的手指敲着案子。

“俩个字连成个词，就要分个主次来；不讳言，世家大族自然是把这两字读做‘家国’，因为于他们而言，家族鼎盛才是富贵荣华的根本，即便朝代更替，只要保住了家族，自然富贵可期；所以，心心念的都是家族，自然认为有家才有国，家比国的分量更重！

你俩的所作所为放在世家子弟身上，没有错，还得夸你俩年纪不大既有心牟利又计划周详，算的是年少有为。

可是，偏偏同一件事，你俩一样的做法，世人也好，父皇母后还有我也罢！都不会当你俩是真是聪明人做了聪明的事。

原因嘛！也简单，你，你，你两个都姓李，李唐的皇姓。

我这个当哥哥的并不是要压制你们性子里其中积极的一面，更不愿看到你们消极的一面；我大唐还没到海晏河清天下承平的时候，容不得一个皇子亲王无所事事虚掷年华。

可你们俩也要分清了！！”李承乾陡然提高了声音，梆！梆！敲着书案。

“家和国在别人家里可以分开来，在我们李氏皇族，国就是家！家就是国！别说贪图三五万贯，就是有三十万三百万贯摆在眼前，也不能动败坏律法的心思。知道那是在干嘛吗！？是挖坑埋葬咱李唐皇朝呀！连着都看不清，哼哼！你，你，一对蠢货！”

后世心理研究有一个定论“饿犬法”也叫‘斯德哥尔摩症候’，浅白来说，想要收服一个人，打击的越狠侮辱的越过分收服时付出的成本代价越小，忠诚度还越高。

看似气怒攻心，当着父皇母后近乎咆哮，李承乾唾沫星子喷的李恪和李泰满脸，两人规规矩矩连躲的念头都没有。这也是李承乾想要的效果，而且他心平如镜，可不是外表显现的情形。借着母后和父皇势，一次就要敲打痛了这俩年纪最大的弟弟，收服了大的，下面一串年纪小的自是有样学样乖乖听话。

“往这看！”李承乾用笔画着圆圈圈起两个字，在中间写个等号；“无论何时都要读‘国家’。心里也要时时事事警惕，你，你有维护国家的义务，没当蠢货的权利，挖倒了这个国你们所谓的家也就破了，墙倒了，头一个压死的就是你们这样的蠢货。明白了吗！？明白了吱一声！”

“臣弟明白了，臣弟知错了！”应声，李泰李恪怯怯的回复道。

换上一张白纸，李承乾顷刻间画出了幅简易大唐以及周边邻国的疆域图。画好了，依旧在案子上将纸转了个身，正对着李恪李泰哥俩。

“蔫了吧唧的，没吃饱饭呀！醒醒神，看看这幅图，知道是什么吗！？”

畏惧压抑在李承乾凌厉的语气中往最高点聚集，听到这句喝问，李恪李泰心里同时嘀咕着；‘今天确实没吃饱。’神色却不敢露出一丝不满，连忙聚精会神的看着摊开的疆域地图。

片刻，二人低着头交换着眼神，李泰嘴里无声说着；“大唐疆域图”。李恪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看了也是同样的结论。

李承乾背后，长孙皇后看李恪李泰畏畏缩缩的样儿，一瞬间的失笑之后，端起酒盏，忙以宽大的袍袖遮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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