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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凉如水（第1页）

“韩凉，到货了。”一辆小货车停到了103号超市门口，开车的小哥按着喇叭喊道。

说是超市其实也就是一个八十多平的便利店，估计和过去的那种小卖铺差不多，只是北方的城市多是这样叫的。屁大点儿的地方开个旅店就叫宾馆，开个小吃部就叫大酒楼，办个课后班吧就叫补习学校，可能是因为听上去高端大气上档次吧？

至于为什么叫103号，你不要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或者是什么秘密组织的接头暗号，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意思，只不过我们这家超市是开在小区里的，场地刚好是一楼的03户，所以就叫103号超市。

我听到汽车喇叭声后，连忙跑到门口去接货。只见地上已经堆了满满两大箱子的香、蜡烛、还有元宝和各种冥币。我不得不惊叹这些制造商的完美创造力，这冥币做的简直就无敌了，除了人民币样式的几十万到几亿的面值外竟然还有美元，而且版面逼真到可以拿去唬弄美国人了。

曾就有个小孩拿着百元面值的人民币版冥币到我们店里来买冰淇淋，你说这冥币有多仿真？果然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啊。

送货的小哥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递给我一张货单：“好了，就这些。你点一下吧。”

我看了一眼面前成片的货物。好家伙，这些可以让我就地取材，直接摆个地摊了。还就这些，这简直已经不能用‘些’来形容了嘛。一眨眼的功夫又多了三箱子没有组装好的各种纸模型。大到精美别墅和各种家用电器，小到数码产品和生活用品，什么冰箱、彩电、微波炉、苹果手机、笔记本，真是玲琅满目、应有尽有。而且看样子都是最新款的，至于功能吗，我就不能知道了。不过，如果我在那边有这么多东西的话，我会不会是一个小富婆啊？

“韩凉，收好货单啊。”送货的小哥大概看我走神了好心提醒我。

我接过货单，抱怨道：“怎么订这么多货啊，我们老板是不是觉得活人的生意不好做，赚死人的钱更容易些，所以要改行做香火店生意啊？”

送货的小哥听我这样说，笑了笑：“应该不是吧，我想欧阳老板是看是鬼节快到了，所以多备些香火也是应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边点货边答应着。

“韩凉，用不用我帮你将这些货搬进去啊？”送货的小哥拿着我签过字的货单问。

我摇了摇头：“算了，不用了，你还是快去送货吧。不然你就得和我一样上夜班了。”

送货的小哥笑着对我挥了挥手：“那好，韩凉，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好，谢谢，你路上开车也小心。”我回应道。面前满满五大箱子花花绿绿的纸品颇为壮观。我叹了口气，开始将货物往店里搬。

忘了介绍我自己了，送货小哥口中的韩凉就是我。我叫韩凉，夜凉如水的凉，是这家103号便利店的夜班售货员。如今各行各业的竞争都很激烈，各家都有各家的高招，不是以价格取胜就是以服务取胜，所以造成了价格低、服务时间长的一系列弊端。当然，也给一些人提供了很好的工作机会，比如我。

我是标准的八零后，父母双亡，一个人住在爹妈留给我的一套四十多平的一室一厅里，可谓真正的光杆司令兼孤家寡人。时间久了也就不伤感了，反正我也算是一个可以‘称孤道寡’的奇女子了。

我所生活的地方是有着‘鹤城’之称的黑龙江省的齐齐哈尔市，一座位于中国东北方，有着八百多年历史的名城，早在清朝康熙年间就以‘扼四达之要冲、为诸城之都会’的紧要之地尔闻名。

齐齐哈尔市占地4.24万平方公里，总人口567.3万。位于黑、吉、蒙三省区交汇处，东临大庆市和绥化市，南接吉林省白城市，西靠内蒙古呼伦贝尔市，北与黑河市、大兴安岭地区接壤，距省会哈尔滨市359公里。‘齐齐哈尔’一词来源于达翰尔语，是‘天然牧场’的意思，之所以又称作‘鹤城’是因为有世界珍禽丹顶鹤在此栖息。当年歌手朱哲琴有一首歌叫做《一个真实的故事》，说的就是齐齐哈尔的一个养鹤女孩和丹顶鹤的故事......

当然以上这些信息都是上学时地理老师强烈要求我们记下的，大概这就是所说的‘英雄要知道自己的出处吧’?

说到出处，说实话，齐齐哈尔大部分的人都是当年闯关东过来的，至于为什么要闯关东，看过李幼斌主演的电视剧《闯关东》的就应该都知道吧？

所以土生土长的齐齐哈尔人应该不多吧？不过你要是问我的祖籍我可不知道，不是我忘本，是压根我就不知道自己的本在哪儿。爹妈做着伴儿的去找阎王爷打麻将，我上哪儿知道我知道我的祖籍去呀，是不是？

我将所有的纸箱搬到店里后，出了一身大汗。于是我决定歇一歇在码货，毕竟，身体是自己的，超市是老板的。嗯，我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厚道哦......好在今晚的顾客并不多，要不然又是搬货又是卖货的可就真有的我忙了。

我边喝水偷懒边看着超市外的街道。因为超市是开在小区里的，所以平时夜晚人流量就不大，可能是因为鬼节的来临吧，来往的人更是稀少，简直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步。

不知道是因为我喜欢在夜晚活动才到103号超市来上班，还是因为我到了103号超市后才喜欢夜晚活动，总之我对这份工作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工资不高，但好在老板并不苛刻。

我的老板叫欧阳炫，是我唯一认识的姓复姓的人，我想这可能也和我认识的人不多有关。不过我一向认为姓复姓的人都很酷，很神秘，这可能就和物以稀为贵有关。如果都像小日本那样全国都姓个什么小泉啊、武田啊的，我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欧阳炫今年三十出头，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浓眉大眼、棱角分明，是那种很阳刚很man的男人。听人家说他的老婆死了没多久，听人说他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这些都只是我平时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我从没有见他儿子来过店里的……所有也不知道这些听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当然，老板的私事我还是少知道一些的好，毕竟这属于个人隐私。所谓隐私就是秘密，记得武侠小说里面常说：知道到秘密越多，死的就越快。何况那个人还是我的衣食父母，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要知道，我还想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还想风风光光的嫁人，还想生一个聪明可爱的宝宝.......所以我不想死的太早.......老爸，老妈，我不想你们，过年过节我会记得给你们烧纸的，所有，你们也不要想我哦......

我走到收银台前，将刚才进货到票剧放到了收银台到抽屉里。恍惚见好像有一道白光闪过，我朝着感觉的那个方向看去，入目的就是放在收银台一角的那个漂亮的糖罐。这个糖罐里装的花花绿绿的糖果是赠品，欧阳炫交代过我，只要是午夜十二点以后进店消费的顾客就可以赠送一粒，无论消费金额的多少，哪怕他买的只是一包纸巾，但是即便他将店里的产品买光，也只是赠送一粒。

我用右手托起那罐糖，在灯光下仔细的看着，心中有些赞叹这么漂亮到罐子用来装赠品糖果还真是有些可惜。这个罐子只有巴掌大小，是透明的，像水晶一样的晶莹剔透。里面装满了葡萄粒大小的糖果，也不知这些糖果是什么材质的，包装纸的样子倒是十分的漂亮，颜色如梦似幻却又流光溢彩，只要看到它的人就会被它吸引。欧阳炫说这些美丽的糖果叫琉璃糖，每一瓶是一百颗，每一颗都有不同的味道。

我将糖罐放回原位，暗笑自己一惊一乍的，就算这糖罐再好看也不可能自己发光啊，一个装糖的罐子怎么能强大到那种地步？又不是萤火虫，哪来的发光系统？一定是我眼花了，这是不是也说明我老了？我的青春小鸟要像歌里唱的那样要一去不复返了吗？看来我要抓紧时间将自己嫁出去.......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起，一个十七八岁的穿着红色格子短裙的女学生走了进来。我没有见过她，估计不是这附近的。

小女生看了看饮水机，皱了皱眉头：“那会不会烫到我啊？”

我叹了口气答道：“你小心些应该不会。难道怕呛着还不喝水了吗，怕噎到就不吃饭了吗？跑摔倒还不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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