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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电话音响效果格外“出色”,众人可以清楚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用英语快速对话,过了约莫三十秒,电话那头的人才再次开口道:“李教授和鲁伊斯教授在五天前就已经结束了实验室工作,进驻进行药物临床的医院,我可以给您提供州立医院的电话。”
那外国人用英文说了一段后,又艰难地用华文再次重复了一遍。说罢,还带着些尊敬的口吻说道:“我是李教授的研究员助手之一,我的中文是这几个月学的,或许不够好,希望您听得懂。”
他说的磕磕巴巴,却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是纽约大学的生物学博士,在此项实验项目中担任李铮的研究员助手,为了李铮这位教授,才临时学了华文。
赵德培从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自豪的情绪。
“你的中文很好,你的诚意也很好,我很庆幸李铮有你这样的助手。”赵德培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官腔。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显得有几分激动,连连表示自己只是李教授研究员的助手,能参与这个项目是他的荣幸等等,显然李铮上司这个身份说出来的夸赞的话,对他来说很有分量。
赵德培及在场众人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前两日国家人才计划要求引起国外高学历人才,华国开出了极好的条件,华清和燕大几乎是推销式的邀请,然而别说是博士生,就算是外国名校的硕士生,一听华清燕大就兴致缺缺了。
而现在,一个纽约大学的博士生居然为了配合李铮工作,专门去学了华文。从这位博士生磕绊但表意清楚的华文水平来看,他可是下了极大的功夫。毕竟华文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而他仅仅只学了几个月。
赵德培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忍不住问了一句,“既然你和李铮配合得那么好,如果李铮回华国,你有兴趣一起过来嘛?”
电话那头的外国人先是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如果李教授愿意让我加入他的私人团队,我自然是愿意的!”
“校长您能替李教授做这个主吗?或者您能替我说说好话吗?听说华国人喜欢美国的电器是吗?我来华国,但是我的父母还在美国,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让他们随时给您带美国电器。”
这种直白的贿赂从电话音响里传入众人的耳朵。
赵德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复杂的情绪,“我会将你的诚意带到的。”李铮手下研究员的助手是纽约大学的博士生,那李铮手下的研究员又是什么人?
通过那位研究员助手给的电话,赵德培联系上了李铮。
“抱歉,校长,我忘记通知您一声我已经不在实验室里了。怎么,您现在找我,有事吗?”李铮略带歉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赵德培深吸一口气,他发现经过刚才那通电话,他跟李铮讲话居然有了一种负担感,一种好似和田老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说话才会有的负担感。
“李铮啊,田老他们想和你通个电话。”
“田老?”
“田湘军?”赵德培口中的田老,李铮第一反应就是这一位,和童老同一年代的人物,这位在生物学上的成就虽然远远不如同时期的童老,但是他和童老却是极好的搭档。
两人一个天赋出众,一个勤勤恳恳,若说童老是华国近代生物学的构建者,那么田老就是那个往这个叫生物学的框架中填充内容的人。
“没想到我们的李教授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很荣幸啊。”田老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赵德培将电话递给了田湘军。
电话那头的李铮一愣,田老居然就在电话旁吗?他不由有了几分不好意思,毕竟直呼前辈的名字,可不是那么礼貌的一件事。
“田老您好,您的名字我可不止一次在生物学课本里学到,您一直是我的榜样。”好话,李铮还是会说的。
“李教授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说的华国人类基因组计划的位子,是不是真的?”田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
一个号称能和人类登月计划、曼哈顿原子弹计划相提并论的人类计划,若是华国科学家能参与这么一项计划,他闭眼也甘心了。
房间内一众华国生物学者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到电话那头李铮的答案。
李铮沉默了近一分钟。
众人只觉得这一分钟从来没有这么长过,他们的心似乎提到了半空中。
“真的,但是可能与您的理解有点不同。”
李铮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话道:“我的实验室能够参与人类基因组计划,我是华人,我的实验室也是华人,所以华国科学家可以参与这项实验,但我不能保证华国科学家能以华国国家项目的名义参与到其中来。”
“毕竟前者是科学层面的事情,后者是政治层面的事情。而且人类基因组计划投入巨大,国家有这个决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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