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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文件送到陆家。是一场照片。
照片上是陆云峥和苏暖。
“老先生,他这是想要用先生和苏小姐来要挟您交出钥匙呀。”
司空礼看着眼前的照片,对陆启明的行径不齿。
陆天鸿闭上眼睛,把头搁在竖着的枕头上,道:“他真狠,连自己的亲儿子也拿来利用,我这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生下这个儿子。”
司空礼想要安慰陆天鸿宽怀,但是找不到言辞,只好默默地垂立在一旁,等待着陆天鸿发号施令。
许久,陆天鸿才慢慢地睁开眼睛,道:“给他钥匙吧。陆家已经不是原来的陆家,我苦苦守护的不过是一坏黄土,唉,转头即是空呀。”
他突然激烈地咳嗽起来,原本浑浊的眼睛晶亮,枯萎的手臂忽然生出力气抓住司空礼道:“告诉云峥,爷爷对不起他。”
司空礼心里一个慌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不不不,他连忙说道:“老先生,先生马上就回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呀。”
陆天鸿继续咳嗽,脸上露出惨烈的笑容:“我父亲死的时候把陆家交到我的手里,他说过,我一定要把基业不断地传下去,今天我把钥匙给了陆启明那个不孝子,我哪有颜面去见我父亲,咳咳……”
“老先生,您先不要说话了,我去给你倒水。”
陆天鸿摆摆手,道:“不要去拿水了,咳咳,你听我说,我,咳咳,我恐怕,咳,见不到云峥了,一定要,咳——要告诉他,爷爷对不起他,咳咳……”
“老先生……”司空礼早已泣不成声,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在陆天鸿的身边,和陆天鸿保持着旧式主仆的情谊,如今见他这样痛苦,忍不住咬牙道:“老先生,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一定会等着先生回来的。”
陆天鸿慢慢地闭上眼睛,他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洪亮,但是还是能听得清楚,他说:“司空啊,云峥就交给你,一定,一定要给他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还要和溪薇说,爷爷对不起她……呃……”
他猛地睁开双目,心口一梗,睁着眼睛去了。
“老先生!”司空礼大声哀嚎起来:“老先生!您快醒过来呀!”
可是无论司空礼怎么摇床上的躯体,年迈的陆天鸿还是去了。
他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气死的。
所以他死不瞑目。
司空礼咬着牙,颤颤巍巍站起来,他的眼睛迸发出凶光,转向床对面的柜子。
那里,藏着陆家的钥匙。
拥有陆家钥匙的人就是陆家的真正统领者,在mr,他有任免权,在家里,他有至高无上的决定权,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掌握在陆天鸿这一支的手里。
所以,陆启明继承,理所当然。
然而,陆启明年轻的时候在情感上过多的折腾,喜爱鼓捣古籍,完全没有一个继承人的样子,mr落在他的手里,九死一生,幸好陆天鸿力挽狂澜,当机立断选择孙子陆云峥,才有mr蒸蒸日上的今天。
司空礼慢慢地打开保险箱,前尘往事就在眼前,他忍不住落泪,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陆天鸿,心绪难平。
不行。他咬住牙齿,拿出那把用金打造出来的钥匙,这个世界可就这么一把钥匙,打出这把钥匙的工匠早就死了,所以再也没有人能打造出第二把一模一样的钥匙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钥匙重新放在保险箱里,笔直地走向躺在床上的陆天鸿。
他的手颤抖地拂过陆天鸿的眼皮,一次,老爷子闭上眼睛,两次,老爷子还是没有闭上眼睛,第三次,他才闭上眼睛。
“老爷子,我知道你不瞑目。”司空礼的声音在颤抖:“我会替你报仇的。”
他的目光看向放在桌面上的照片,越发的深沉。
“对不起了,陆启明!”
他深深地呼吸,又转头看着躺在床上像是熟睡过去的陆天鸿道:“老先生,等着我。”
他起身,拿过桌上的照片,慢慢地塞进西装口袋里,慢慢地转身,挺拔的身子慢慢地消失在房间中……
他下楼,看见弟弟司空竹,招手道:“你看着房间,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老爷子的房间,听见了没有?”
司空竹从来没有看到哥哥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对他说话,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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