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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死了就不用怕（第1页）

“动手！”八字眉惊叫了一声，马上就拔刀在手，向那声音发出的所在冲了过去。

总共不过十几人，围坐的圈子并不大，总共也就四五步，可是当八字眉冲到那四五步外，却发现有一个同伴，倒在血沫里，仍在抽搐着，看样子，他是刚刚才被攻击的。八字眉大声招呼着同伴：“快、快把我们围起来啊！快，谁会医术，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事实上也不用去看这人怎么样了。

因为过了三两息，这人便也不再抽搐了，一个死得透彻的人，当然不会再抽搐了。

“你在哪里？你是谁？你出来与我一战！”八字眉疯狂地向着四周号叫着，咆哮着。

但回应他的，似乎只有风，山间的寒风。

几乎是没有什么前兆，突然在八字眉的身后，又听着有人叹气：“打打杀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回不用八字眉开口，至少三枚苦无，七把飞镖，两把短剑，一下子就全向那出声的所在掷了过去，于是便传来惨叫的声音。八字眉带着人奔了过去，却见着他们之中的一个同伴，身插着方才掷过来的苦无、飞镖、短剑，一件不漏，然后整个人瘫在那里，血流不止，下一刻，随时可能死去，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八字眉：“好痛、好痛、我好冷、好冷……”

没有人去回应他的痛和冷，因为那叹息声，又是另一个角落里响起来：“打打杀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一次，八字眉的那些杀手不敢将暗器投掷过去，以免误杀了自己的同伴，但是当他们摸过去时，却就听到身后有人惨叫一声，却是走在最后面的人里，有一人捂着咽喉，仰天倒了下去。

那血如喷泉一样，从他指缝之间喷出来，他怎么捂也捂不住，叫着八字眉走过来，那杀手想说什么，但终于说不出话，脑袋一歪，便也没了声息。

“围在一起！围在一起！”八字眉大声地招呼着自己的同伴，让他们向自己靠拢。

活着的这十几二十人，五六个人一堆，每一堆里所有人的背都贴在一起。

八字眉紧张地叫唤：：“不要担心，撑到天亮，天亮就没事了，不，撑到鸡啼，只要鸡一啼，就没事了！”

没有人知道鸡一啼是不是就真的没事，没有人知道。

但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时，八字眉的主意，毫无疑问就是唯一的选择。

于是他们把着手里的刀剑，希望依靠这样，可以撑到天亮。

而回答他们的，终于不是那一声的叹息，而是“唰！唰！唰！”连续的羽箭破空声。

羽箭，八字眉的眼神终于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这是和方才对巨型魔神，那种超出心理压力的惊慌不一样。面对鬼怪，就算不能匹敌，总还是能期望找到克制的办法，比如撑到天亮，比如黑狗血，比如逃出城郭，比如不要回头以保三把火不熄等等，有理或无理，据说灵验或不灵验各种法门，来应对类似魔神这样，超出心理承受力的惊恐。

但这羽箭不是，它没有任何生的可能，除非能披上三层铠甲。

因为从这连珠发箭的速度，很明显就不是所谓的“力及百步者，五十步而射”的概念；这速率，绝对是“力及百步，二十步而射！”因为对方完全没有拉满弓，而箭的力道又十足啊，八字眉亲眼看见一箭正中同伴额头，直至羽毛处！

人的头骨是最硬的，这箭如果不是力道十足，如何能做到？

这么暴力的箭，这么强横的准头，对于射手来说毫无压力的距离，射出来不是箭，是阎王爷的催命符啊！

八字眉一时之间，福至心灵，纳头就拜，口中称道：“小人愿降！”

“那台破冲车，不论是现在，还是十五年前，肯定不可能帮你退敌的。”胡宗宪笑着对那观主说道，“依我想来，你手头必定有一支力量，足以让十五年前的源家东主知难而退，足以在今天，让那些从府城来的杀手，埋骨他乡。”

“你又开始自说自画了秀才。”观主苦笑摇了摇头，对胡宗宪说道，“你不要把自己当成天才好吗？你不可能每一件都能这么推出来啊，你以为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么？”

“这不是未卜先知，这是格物致知。读书人，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书，竟不是白读？”胡宗宪却也没动气，笑着向对方说道，“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如果我猜中，那么我要你手头上的字验。”胡宗宪听着，向观主笑着说道。

但观点却没有回复他的赌注：“现在千头万绪，哪里有空跟你玩这些小把戏？你若是知道，只管说来听听便是了。至于什么字验，总之我在这里，却是不曾听说过的。”

不过他这么说，胡宗宪笑了笑，也没有强行跟他撕撸什么：“不要说什么混混或是泼皮之类，这等人物，如何能让以杀人为业的杀手相抗衡？所以你手上掌握、或是你所属的力量，肯定不是混混或是泼皮。”

“卫所军户上不得台面，就根本不必提了。就算军将身边，有些家丁之辈，那是这些军将上阵冲杀时，保命的本事，没有可能，扔在这祁门县，无端去跟那些杀手拼杀。这不可能，对不对？”他连接说了两次不可能，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那就简单了。”

观主的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强笑着说道：“你这心也太大了吧？照你这么说下去，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你可以从天黑说到天亮啊，这有什么用？你光说不对，不可能，你不就说不是锦衣卫，也不是东厂，肯定不可能，对不对？”

这时外间已经很是喧嚣了，因为有人在哭喊，又有来去的的脚步声，又有人在叫着：“快，快把门板卸下来，抬去医馆！”

又有人在哭喊道：“我的儿啊！”

胡宗宪回头望向观主：“看起来，这事到这里算是了结了，让他们都出来喘口气吧，然后看看到外头，有没有卖云吞什么的，弄些点心过来吃。”

“这饼子扛饿。”观主很热心地向胡宗宪推介。

胡宗宪点头道：“对对，所以我准备带在路上吃。”

“到底你是在胡吹大气啊，说半天你就没说出个所以然，又找个吃点心的籍口，唉，年青人，秀才啊，听人劝吧，别太好面子。”观主摇了摇头，向胡宗宪这么劝说道。

胡宗宪也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把折扇在手心上拍了拍，然后在观主还没走出小院的时候，胡宗宪开口道：“边军，十五年前，是一群边军，把源家东主吓走的。”

“你、你、你！”观主回过身，指着胡宗宪，那手指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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