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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铭刻在法则之中的记忆中（第1页）

羲与这巨大天魔的战斗的过程极为惨烈，倒不是因为它有多强，而是它几乎不死的特性令人绝望。

无论羲用何等强大的剑技，无论羲斩碎了这只天魔多少次，只要有一点点的碎块，它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复生，并且变得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具有威慑力。

在不断的破灭再生和成长之中，这天魔所散发出的恐惧气息已然到达了遮天蔽日的程度，大地之上，漆黑的天魔水晶如同丛林一般林立起来，将那份绝望和恐惧的气息放大到了极致，几乎化成了实质的黑雾，笼罩了这片大地。

但是，羲的体能却是有限的，在这只天魔不断成长的同时，他的力量飞快地损耗着，无论是空间之力亦或是法则之力，都已经见底，手中的连芷剑也裂纹密布，濒临破碎。

叶冲朔皱紧了眉头，他知道，这已经根本算不得是什么战斗了，这只是一场酷刑般的折磨而已，在这样的战斗中，就连自己也无法燃起战意来，想要继续战斗下去，就需要钢铁一般的意志和极其强大的动力，否则必定会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消耗战中逐渐绝望。

最为致命的地方也就在于此，这不是一般的战斗，这是与天魔的大战，任何人在跟天魔作战之时，一旦心中滋生出半点恐惧或是绝望等负面情绪，自己的性命便已经和死亡划上了等号。

羲已经坚持了太久，甚至超出了叶冲朔的预料，但是，他也无可幸免地陷入了绝望的泥沼之中，或许只是一丁点儿，但只是这一丁点儿，便令他瞬间丧失了战意，连芷剑从手中滑落，整个人半跪在地，双手虚托着什么，对着眼前的天魔仰天怒啸，一股浓切的悲伤和绝望从他体内升腾而起，即便只是记忆之中的画面，叶冲朔也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负面情绪。

看来这便是自己先前多次看到的场景了，没想到竟只是这天魔干扰令羲产生的错觉，但这的确是致命的一招，亲眼看着白芷死在自己的怀中，那份痛苦，会在天魔的影响下放大数十倍乃至百倍。

而那巨大的天魔，可不会因为他的战意丧失而停止攻击，只是在他手中之剑跌落的瞬间，无数的漆黑触手便带着恐惧的气息向羲袭来，但只见刹那间万道金光从他体内激射而出，便轻易地将这些触手斩断抹除。

虽然羲自身完全沉浸在了天魔为他营造的悲剧之中无法自拔，但他体内的金系法则之力却仍有着自我保护的机制，要想如此轻易地杀死一个圣主级的强者，还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这对于这种级别的天魔而言，这并不是太大的难事，只见它挪动着沉重的步伐，蠕动一般来到羲的面前，长满肉瘤的巨大脑袋缓缓垂下，与此同时，它全身的眼球都散发出血色的光芒，一股强大的牵引力迸发而出……

在这股牵引力的拉扯下，羲的灵魂被丝丝缕缕地拉扯出来，混杂在那浓烈的绝望和悲伤情绪之中，被这天魔无情地吞噬着，而随着他的灵魂力量逐渐衰弱，体内的法则之力也逐渐暴走，暴涌的金系法则之力开始疯狂地和羲剩下的灵魂夺取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俨然是要将这身体变成一个法则承载体。

照这个趋势下去，羲已然离死不远了。

就在叶冲朔自己都不抱希望之时，转机出现了，而这个转机，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齐无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叶冲朔的视野中，不过他并没有对深陷危机之中的羲出手相助，而是将手中折扇一挥，破开了羲大费周章构筑的空间结界，将关在里面的白芷给放了出来。

白芷看见羲的情形，自然是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来到羲的身边，竭尽全力地摇晃他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呼唤他的名字，但不管她作何努力，羲却始终无法从恐惧之中醒来，反倒是感知到有他人存在的天魔，释放出了更加强烈的恐惧气息。

就在叶冲朔以为白芷必定无法幸免于难，也将沉沦于无边的恐惧之中时，她接下来的表现，却大大地出乎叶冲朔的意料之外……

只见身处在滔滔黑雾之中的白芷，俯身捡起了裂纹密布的连芷剑，艰难地将它举起来，挡在羲的面前，面对着眼前这如山一般庞大的天魔，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嘶声喊道：“我……绝不会……让你伤害羲的！！”

这句话，让叶冲朔的心脏都为之一震，这个与凡人无异的女孩，不会丝毫剑术，甚至连灵力都未曾修炼过，整日只会躲在羲的背后为他欢呼喝彩的女孩，在这种足以令圣界强者都胆寒的天魔气息笼罩中，竟丝毫不受影响，持剑挡在了心爱之人的身前！

这需要何等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承受住如此浓烈的天魔气息浸染？

这需要何等强大的勇气才敢只身与这种级别的天魔对峙？

叶冲朔不知道，他也想象不出来，他只知道，这个女孩正在创造着一种让他都内心震动的奇迹。

天魔则是一种十分单纯的存在，它不会因为这个女孩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而感到分毫的惊讶，它只会按照固定的模式去行动，既然她没有产生出恐惧，那便是无用的障碍，无用的障碍，便需要排除。

于是，硕大的触须从天而降，袭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

嗤！

然而，在这些触须尚未来得及接近她之前，便有着一股狂风袭来，形成的风刃将这些触须齐根切断。

齐无踪出现在她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讶异地说道：“没想到你比我预料中的表现得更好，看来我也是时候改变主意了。”

“齐无踪，你到底想干什么？”白芷怒视着他，将羲护得更加紧实，“想要出手帮忙就出手，不想帮忙就滚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扮好人来同情！”

“啧啧啧……”齐无踪收起折扇，摇了摇手指，“我齐某人既不会同情别人，也不会出手帮别人，这是我的原则，我出现在此，不过只是想跟大名鼎鼎的剑圣做个交易罢了，不过眼下看来，你替代他做这个交易也不错。”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芷握紧了手中的剑，“我没心思跟你玩什么商人游戏！”

齐无踪抬手，又是一道青色的木系法则之力打出，轰击在想要继续汲取羲的灵魂的天魔脸上，打得它后退了数步，震得大地轰隆作响。

“那若是我承诺，只要这笔交易达成，羲就能摆脱眼下之局，捡回一条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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