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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天律传承（第1页）

正值子时交替时刻，天地交融一气，在极其细微的一瞬间仿佛灵气凝滞，万物都停住了，连乳白月光也停在了半空。月风与月蝶执手坐在精果树王粗如躯干的横枝间，两股合为一的灵力如同缩紧的棉絮突然炸开，分别归于两人神海。

月蝶睁开眼，看向月风，发现他脸上冒出点点胡茬，脸上的英气更增几分男子气概，一时呆住。月风正感悟子时灵力暴涨的玄妙，张眼后就见月蝶，她瓜子脸上的双眼明如皓月，在黑长睫毛下呼哧眨眼时一闪一闪。她微微对月风一笑，眼睛变成细长弯月，见他还是凝望自己，脸色见红，索性闭上了眼靠在他身侧。

月风轻笑，说：“月蝶，想不到才几十天，你的灵力已经增长近一倍。”月蝶低语：“你的灵力怎么像滴水穿石......”她感到月风沉默，又说：“其实要是你这样坚持下去总比一人修行时快一些，说不定境界高了，灵力就自然更多也有了属性。”

月风知道，自己的灵力既没有属性，也远比任何修士稀薄。他轻轻捏了捏月蝶柔软细滑的小手，感慨她的心和手一样柔软。他不知道，她这样柔软的手拿着冰锥，怎能独自在众多死士包围中坚持那么久，想到万一他晚去一时就要后悔莫及，心有余悸。他心一紧，手也跟着握紧了几分。

月蝶在他肩上靠了会，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说：“好啦，我要回去了，不然......”后面的话却停住，月风接着道：“不然若冰又要打趣你？”月蝶轻轻拉出手，极低嗯一声，跳下树枝，碎步跑出碧叶精果林外。

隔了半会。“谁叫你在月蝶面前说我了？”一个高挑倩影从树林另一边走来，是若冰，她走到树下，仰头对月风说：“你心里装太多了，难怪修行慢。”月风说：“可惜我三生有幸认识了你，每天陪我修炼快得日新月异，不亦乐乎。”若冰噗呲一笑，轻轻跃上树枝，用手肘轻捅月风臂膀，说：“那还不快用功修行，我......”她说话间，月风已经握住若冰一手，掌心的手修长纤细，宛若温玉。

一道无形的吸引力牵引两人灵力汇合，两人一同行功走脉，时间只感到片刻就晃了过去，两人一睁眼，明月斜落，天色已经约一个时辰后，夜色黑得更加深沉了。

这段日子，各人都用功修行，每天月风都分别和月蝶、若冰晚上同修灵力，时间一久就摸出规律，他与月蝶在正子时前一个时辰行功灵力增长最快，且用时最短，与若冰则在子时后一个时辰效果最好。于是分别与两人在子时前后一同修行。他一天中与两人同修时灵力的滋长几乎总有个极限，而且极小，但这样也比以往独自修行快了数倍；月蝶与若冰的收获更大，同修灵力一个时辰，比独自修炼一天快了十数倍，不过她们也和月风一样，灵力到达了极限后就只会微不可查的增长。

月风本来只约了月蝶，若冰每天与她同睡一屋，其行踪若冰自然猜到了。她有一次忍不住就跟去，远远见两人同修灵力，想起在鬼谷后山救他时被月风误当作月蝶，不知用脚碾死了多少草，一等两人分开，她就缠着月风要一起修行。

月蝶、若冰两人灵力属性分别为水、火，正好对应极阴、极阳，对应一天中要结束和刚开始的时间，两人发现一同修炼事半功倍，又有月风陪着，自然愿意。于是两人极有默契地把月风子时前后的时间单独瓜分了，每天前后脚在碧叶精果林中与他一起同修灵力、感悟大道境界。

月风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与两人同修时他每天灵力增长都快许多，但是比起两人差距极大，转眼两人进境极快，他一比起来却像在原地踏步。而且每天子时前后与两人同修之外，一个人继续尝试运功，灵力增长几乎停滞，已经达到了一天的极致。不过这样也比以往修行灵力增长快了许多——自从师兄徐先生替师尊鬼谷子传道以来，虽然他体内灵力不再半点不存，可总是进境不快。

月风忍不住问：“若冰，是否我灵力异常，没有属性，所以增长也慢许多。”若冰想调笑他几句，发现他闷闷不乐，于是温言安慰说：“你这样的修炼速度虽然不算快，可比起普通人全力以赴来也差不多。难道还不够么？”月风说：“嗯，现在灵力增长每天比以往快了许多，更省了时间。不知道师尊鬼谷子为什么要传道我，我什么功法都练不了。”若冰说：“一定是鬼谷子前辈见你异于常人，你既然身怀道脉，其中必有道因。”月风说：“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坚持下去。师门大仇还没查清，我要为门派传承尽些微力，就算只能跑跑腿也能有些帮助。”若冰说：“你就是个怪人，总爱办不可能的事，不过总能办到。我相信你！”月风又自信微笑，她接着说：“不过你说灵力滋长太慢，你的修为境界怎么已经早早到了三境元婴境和四境天元境。上次星芒前辈说你竟然到了四境，元神贸然离体，实在吓人，就是普通门派的弟子也知道这些禁忌。”月风说：“我在鬼谷派后殿道经殿中看遍了经书，也没说这些禁忌的，可能因为太常识了竟然没一处提到吧。”若冰说：“道湖谷里这么许多同伴，还有星芒先生可以请教，有什么疑惑可千万别行险了。”

月风一笑说：“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若冰一时语塞，升高了几度音调说：“谁叫你看起来机灵，行事又总不清不楚，一个字形容就是傻。”月风说：“那你喜不喜欢傻人？”若冰不答话，往树枝下一跳，带着月风也落下，说：“傻子，回去休息了。”月风道：“你总和傻子呆一起，岂不是也不算机灵······”换来一个俏皮的佯嗔眼神。

两人走过两叶道湖中间的小路，分别回到各自休息的屋子，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各人还是齐聚常吃早饭的茅草屋中，天惑、月蝶、若冰、月风都在，唯独天心没来，天惑说：“天心师弟这几天被星芒前辈揍得有点惨，可能还在床上养伤。”若冰一笑说：“铁不打不成器嘛。”天惑呵呵一笑，牵动脸上的一处肿起处——和天心一样，这伤也是星芒先生陪练指导后的结果——他疼得直揉，却越揉越疼。月蝶说：“天惑师兄，用鸡蛋揉，不然肿更高。”若冰早已几下剥好了鸡蛋，放他手上说：“天惑师兄，你注意护好脸面，过些时间就要出门见人了。你看月风多爱惜自己的脸，在星芒先生手下走了这么多回，硬是没有一点伤。”天惑说：“那是他轻功身法好，才躲了脸上，你看过他身上就知道了，哈哈......”他笑一半又收住声，用鸡蛋慢慢揉，果然好了许多。

若冰想起两人曾经在鬼谷派后山高峰上独处的日子，她曾除下月风衣衫，为他背后上药，顿时脸上一红。那些日子安宁自在，闲来还有月牙陪在身边嬉戏，一时有些神往。

天惑看着这两女，两人眼光都不时飘向月风，两人都是一样得天真烂漫，却一冷一热各有锋芒，心想：“月风这小子看起来好事成双，不过是自缚双手，就等着麻烦吧。还是大爷我孤家寡人逍遥快活。”

四人吃完饭，司马夫人（星岚）已经等在每日传授天律的小茅屋中。只见屋子中摆好了几套桌凳，正对前方，正前有块长方的白石板驾立在木架上，白色的石面上用烧焦的木炭画满了各样符号、图案，看来晦涩难懂。平时就由司马夫人在这白石画板上讲解天律。

星岚，司马夫人，等了一会问：“天心怎么还没来？”月风说：“我去看看吧。”他快步跑去，不一会又回来，说：“天心不在。天惑师兄、你们今天见过他没有？”天惑站起身说：“昨天看他进自己屋子了，怎么会突然不见？”司马夫人说：“他学习天律比你们都快，我们照常开始，你们还是赶紧追上他的进度吧。或许他一会就来。”

众人听了，都觉天心顽皮，说不准他看自己天律进境快得多，就趁着早晨上课的时间独自耍乐去了。于是四人专心致志跟着星岚一起学习。

自学习天律以来，早就打破各人心里许多早有的观点，大开眼界：

人们所处的之处只是这片天地中的一块陆地，陆地之外还有大片海洋，大洋彼岸更有其他陆地，所有陆地和海洋围城一个圆球，就是众人所在地星。环宇之内并不以地星为中心，地星围绕着太阳，而月星围绕着地星，同样围绕太阳运转的共有像地星的八个星，和许多小星体。宇宙之大有数不清的，和太阳一样能发光的日星，夜空中所见的星星都是较近的日星，更有很多的日星已经接近寂灭或者太远，所以看不到。

除此他们还知道了为何日夜交替，为何昼夜长短不一，等等。天律除了天文、地理还包括各种规律，几乎包括自然之间万物规律。司马夫人称天律是道之文，实在贴切，天律就是探究大道体现的学术，其中包括的智慧，几人学过后更感到大道日用而不知。

众人接触天律前，有的人以为所处天地就是世界的中心，但随着深入学了天律后逐渐推演，发现所处之地的渺小，自身的渺小。这才知道以前自己不过井底之蛙，愚昧至极，学习起来更加用心。

众人都是道门传承，若冰本儒家，但儒门之祖孔子也是向老子问道后才自成一家，实际却与大道同源，她自己最强的术法也是得自鬼谷派秘籍道术经中的传承。因此他们更用心学习道之文——天律。

殊不知，各人在学习天律后静坐行功修为进境快了几倍。只因为以前静坐时都观想自己所在天地处在宇宙中心，不符天地规律，当然事倍功半。他们如今静坐时，观想身处茫茫宇宙中，只觉得错位的一根筋回到了正处，每次静坐观想完都说不出的受用。

这天几人听星岚讲授天律到正午，课才完毕，几人正要吃饭准备下午修炼，星芒来到众人授课学习的茅屋，说：“天心这小子真是机灵，自己偷偷去放松，你们中午也出去逛逛吧，休整一日，明天继续。”月风说：“先生，我灵力修行进境不快，还是不出去玩了，我下午还要和你对练。”星芒点头表示赞许，却接着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文王武王治国，与修行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吗？”月风顿时心里明悟：凡事过度都容易适得其反，张弛有度才合大道。

司马夫人想起月风小时候常常偷溜出去玩，现在修行之后反而用功刻苦，心里宽慰，又有些疼惜。她想到他的灵力从小古怪，先是半点没有，后来却又没有灵力属性，心里虽然难受，还是忍住了嘴边的轻叹。她虽然听月风说，徐福师兄确认他身怀上古道脉，但她还是觉得不对劲，既然上古修士身怀道脉修为过人，怎么她儿子却不像传说中那样修为突飞猛进，连灵力属性都没有，而且稀薄异常，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普通修士。

若冰早就拉了月蝶说：“我们一起逛逛吧，今天该是集市，下午还有热闹。”天惑揽过月风肩膀说：“我们一起去，顺便看看天心那小子野哪去了。”月蝶看看月风，点点头，意思是你也去吧。若冰说：“天惑师兄，我早上说就要去见人吧，鸡蛋可没白用。”天惑说：“多亏月蝶提醒得好。”若冰说：“哼，你怎么不谢谢我剥的鸡蛋。”

天惑说：“我可没月风好福气，总有人挂着。”若冰被他说得合心意，一时觉得这悍武的师兄倒是有些眼光，一脸横肉一时看起来也顺眼了许多，也就不计较了。

月风嘻嘻哈哈嚷着赶紧去邯郸城里，今天正好能赶上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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