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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我忽如其来的动作,乔安空洞的目光缓缓收回。
“我没事,放心吧,我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他厚实的手落在我后背,声音听起来格外低哑,听不出来任何感情。
连说话都变得像块儿木头似的,他还说他没事。
原本面对乔安的无助与颓废,我应该是没有任何感觉的,甚至我应该幸灾乐祸的的,但是现在,我一点儿也没有。哪怕是想起林园曾说他害死了我小舅舅,我也没有半点恨意,只有对他的隐隐愧疚。
或许是因为我早已经不记得我曾经有多爱他,也不记得曾经有多恨他,更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谋害了我舅舅。
现在我唯一看到的是,他妈妈自杀了,他妈妈是因为抑郁症自杀的。
而在他妈妈自杀以前,他曾经因为我跟他妈妈赌气。如果……如果他没有和他妈妈赌气,或许他妈妈就不会自杀。如果这些天他跟他妈妈联系一下,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他也不会像此刻这个样子,我是恨他骗了我,我是厌恶及了他的专横霸道。可是最起码的良心我还是有的。
或许……在这一刻,还有一丝被遗忘的爱情在里头。
总之,看着他难过我,我也不好受。
我抿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带着哭腔,轻声又喊了他一遍,“乔安,你妈妈的死不是你的问题,你别折腾自己行不行?”
“我真的没事……”他低眸看了我一眼,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光彩。
平时的乔安人看起来或许是有些阴沉的,可是他的眼睛永远都是明亮而光彩熠熠的,他有一双让人着迷的眼眸。
但现在,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阴沉,丝毫看不到生命的颜色。
“乔安,你先起来吃饭吧。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埋下头,泪眼朦胧,“如果你不是因为我跟你妈妈赌气,你妈妈就不会自杀了……”
“我妈不是自杀的,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别瞎想。”他抬起头,一字一顿,“我妈根本就没有抑郁症,那瓶药只吃了两颗,应该是有人故意买了放在那里的……”
什么?他妈妈没有抑郁症?那瓶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是有人故意买了放在那儿的?就是以便于用造成他妈妈自杀的假象?
可是不对啊,那些警察明明说了他妈妈是自杀的啊。而且种种证据也证明,在他妈妈自杀以前,那栋房子里并未出现过第二个人,就是保姆也没有。
除了是抑郁症导致自杀的,他妈妈还能是怎么死的?
他莫不是生怕我多想了,刺激到我腹中的胎儿才这么说的吧?
我拉住他的胳膊,满心困惑,“可是……可是警察不是也确认了你妈妈是抑郁症发作自杀的么?而且现场证据确实显示,在你妈妈出事以前,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进过那栋房子……”
“有时候警察表面上说的话不一定是对的,或许只是为了麻痹凶手,让对方放松警惕。”乔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漆黑的电视,面无表情,“而有的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也未必是真的。我妈妈出事以前没有第二个人去过那个地方,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出事的前一天没有人去过……”
没有出事前一天也有人去过?难道乔安的妈妈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前一天到她家里动了什么手脚?
可是不管动了什么手脚,也不可能不留一丝痕迹啊。当时从整个现场来看,乔安的妈妈的确是自己跳下去的。
难道说……凶手还用了什么高超的手法?我以前看新闻的时候也看过许多类似的无头案,人死了几十年,也没有找到凶手。
如果乔安的妈妈真的是如他所说,被人动了手脚害死的,那么对方又是用了什么手段?前一天又有什么人去过她家里?
所以乔安刚才一直盯着漆黑的电视屏幕就是在想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一蹶不振……
或许吧,毕竟他是个成年人,心理承受能力自然要比当年的我强很多,而他也一向是个理智的人。
想到此处,我瞬间松了口气,转而严肃问他,“那经常有没有查到,在你妈妈出事之前,可有什么人到过那里?”
“有一个快递员在前一天去送过快递,我妈平时无聊就喜欢网购,目前警察还在调查中。有的时候,我真的特别希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我妈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苏菲你知道吗?十几年前,我们乔家有一位特别得我爸爸喜欢的小姑姑,在乔氏占有重要股份,她也是这么‘自杀’的,抑郁症……割腕,房间里也有一瓶治疗抑郁症的药……”乔安言语平静,但说起他妈时,目光里依旧是掩藏不住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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