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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这个季节,拾起一片落叶,在那白色的街,你让我心贴。
也是这个季节,心象断了的线,不想再要聚散圆缺。
雪缓缓飘落而夜黑仍不停歇,这是个只属于放弃的世界。
漫天的风霜都成了我的离别,我的心冷得似雪。
风吹过脸上我颤抖那么强烈,眼泪是散落在风中的冰屑。
漫天的风霜里爱恨都被湮灭,说再见在异国的夜。
云峥,我的爱。没有你的世界,依然运转,没有你的我,依然活着,只是,心空了,被你带走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到你,把我的心归还给我,把我的心空填满。
——2007、3、15
第2章 忌日
今天是云峥的忌日。
一晚上断断续续地,醒来好几次,每次醒来,睁开眼睛,都落进黑茫之中,闭上眼睛,也是黑茫一片。我暗自苦笑,我这双眼睛,如今在夜里睁开和不睁开,根本没有多少区别。摸索着坐起来,立即惊醒了小红:“姐姐,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我睡不着,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揉了揉额头,轻声道。
“卯时了。”小红见我掀开被子,赶紧拿了狐裘帮我披上,“姐姐,你再睡一会儿吧,今儿祭祀会很累的,这么早起来,我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
我笑了笑:“反正也睡不着了,躺着也难受。”我下了床,小红帮我穿好鞋:“那我服侍姐姐梳洗。”
“小红,这些事有宁儿她们做就好了。”屋子里亮起了微弱的光,想是小红已经点了灯。我心里早就是把小红当成妹妹的,沧都“天锦绣”和火锅店的生意,我离开后原本是由她在经营,她上京之后,我让安远兮安排了人接管。我对那几间店,早已经没有什么打理的心思,原本那几间店,我就是想留给小红做嫁妆的,安远兮每月都会来向我汇报一次店里的情况,大多数时候,我都让小红去听,去拿主意。
“姐姐,我自己做才放心。”小红扶我坐到妆台前,宁儿和馨儿听到声响也起来了,赶紧帮我准备热水。洗漱过后,小红拿了梳子帮我梳头,一会儿,听到她“呀”地一声轻呼,梳头的动作也止住了,我从镜子里看着她:“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她挑出一根头发:“姐姐,有一根白头发,我帮你拔了。”说着,头皮微微一痛,她已经将那根头发拔了下来。白发?我伸手摸了摸头发,淡淡勾了勾唇角,已经有白发了呵。原来不止是心老了,身子也渐渐老了。
小红见我摸头发,赶紧道:“不用在意的姐姐,就只有一根,现在已经没了。”我笑了笑,谁说我在意了?小红帮我把头发简单地绾起来,别了一根样式简单的沉香木簪,从衣柜里取出黑色的丧服,服侍我穿上。一切妥当,天已经蒙蒙地亮了,宁儿端了早餐进来,我对小红道:“去看看诺儿起床了没有,起了就抱他过来。”
诺儿和慧娘住在我隔壁的房间,我眼睛不方便,夜里无法亲自照料诺儿。小红把诺儿抱过来,我喂他喝了米羹。诺儿四个月的时候,我就开始给他增喂一些加了材料的米羹,不让他光喝奶,他是早产儿,我老担心他的营养不够。抓周礼行完,我坚持给诺儿断了奶娘的奶,每日除了喂米羹,还让厨房准备一些牛奶。我前世了解的一些简单常识里知道,孩子周岁后对营养的需求已经发生变化,母|乳的质量也在逐步下降,仅靠母|乳喂养已经不行了,虽然天国的风俗是孩子吃奶要吃到两岁,但我更相信现代科学的育儿方式。
给诺儿换了丧服,带着他去云峥的墓园,云峥的墓园在傲雪山庄内,园子里植满了梅。我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孤伶伶地躺到山上,我想云峥也愿意住在家里。雪还没化,梅还没有凋零,园子里飘着怡人心脾的清香,脚踏在雪地上,“吱吱”作响。
下人们已经把祭祀的供品摆到祭台上,香烛元宝也准备好了。我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疏漏,只等着老爷子上山,就可以开始了。我走到墓前,轻轻抚着墓碑,低喃:“云峥……”
他的音容笑貌活生生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仿佛触手可及,可真当我探出手去,触到指尖的却是冰凉的墓碑。诺儿不知何时,挣脱了慧娘的怀抱,摇摇晃晃地抱着我的腿:“娘亲……”
我蹲下身,轻轻拥住他。云峥,我们的诺儿会走路了,像只笨拙的企鹅,蹒跚着挪动着小腿,傻得可爱。诺儿从我怀里挣出来,扑到墓碑上,奶声奶气地叫:“爹爹……”
我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诺儿,眼泪立即浮出眼眶。我的诺儿,我从来没有教过他叫“爹爹”,他怎么会的?他怎么知道这里面睡的是他的爹爹?还是父子之间那神秘的牵引,让他知道睡在这里的是给予他生命的人?我拥紧诺儿,泣不成声。
“娘亲,不哭……”诺儿伸出小手帮我抹眼泪,我却怎么也止不泪水奔流,诺儿急了,咧开嘴也哭起来,我心疼地抱起他:“乖,娘的乖宝宝,不哭,娘亲不哭,诺儿也不哭……”
小红赶紧递了手绢过来,轻声道:“姐姐,侯爷来了。”
我转过头,看到不远处已经伫着几个朦胧的人影,赶紧接过手绢,擦干眼泪。慧娘把诺儿抱过去,小红扶我站起来,走到老爷子面前:“爷爷,您来了。”
“丫头……”老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勾了勾唇角,强笑道:“我没事,爷爷……”
老爷子是和安远兮一起来的,还有金莎他们几个。傅先生和冥焰还有铁卫们都聚集到了墓园。祭祀正式开始。我牵着诺儿跪到墓前,点了香放到诺儿手上,握住他的手:“诺儿,给爹爹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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