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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婉儿那些年（第1页）

李婉儿也不想回宿舍，即使刚刚的决定不会这么快就被大家知道，但是栾军，李婉儿，姚经理今天在办公室里的表现，也会让同事们有足够的谈资，特别是在她们女生宿舍。而且，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李婉儿所经历的情绪变化，也让她倍感疲惫。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李婉儿不想看见小仲那张整天笑眯眯的脸，李婉儿很奇怪，小仲怎么那么能笑，对谁都一样。难道大家看不出来，这张笑脸是拼命挤出来的吗。关于笑，邢顺说过，李婉儿的笑很迷人，很真诚，当然了也很难得。

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够扯到邢顺。李婉儿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邢顺从脑子里丢开。

李婉儿在大街上晃着，周围是匆匆赶路的人。好像在上海的每个时间段里，大街上，地铁里，超市里，甚至是商场里，电影院里，都挤满了形色匆匆的人。似乎不着急一点，不赶快一点，就会被摔出社会文明，滚回那些个叫做“乡下”的原始社会。难怪，上海土著人非常排外，是外地人剥夺了他们安逸的生活，让他们远离城区越搬越远；是外地人剥夺了他们更多的就业机会，面对最累的活，最低的工资，也只有外地人心甘情愿不计较；同样也是因为外地人，让他们的空间变得越来越狭窄拥挤。

同样的，外地人也经历着不被本地人理解的痛苦。就像此时，李婉儿多么希望有个人陪她聊聊。男人和女人不同，把事情说出来，哪怕不说事情，只要体会一下情绪也是好的，哪怕不能体会情绪，陪着默默坐一会也是好的。好像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就能起到疗愈的作用。以前，面对这种寂寞，李婉儿总是电话给邢顺，聊上1-2个小时之后，李婉儿还是之前的李婉儿，还可以是快乐，幸福，想得开！又或者，回到家里，吃一顿家常饭，和父母张家长李家短地拉拉家常，也能让李婉儿从现有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李婉儿此时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她当然知道，给邢顺电话是不可能的了，马上回家吃饭也是不可能的。

她就这样漫无目标地走着。华灯初上。一群操着外地口音的男孩女孩嘻嘻哈哈地与她擦肩而过，一对手拉手快乐的情侣也从她身边跳跃着窜过，一个穿着时尚蹬着高跟鞋的女孩儿打着电话也从她身边一闪而过，还有路边的乞讨者，她漠然地和他们对视，不知道真假，丢给他们5元或者10元的钞票……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离她很近，又似乎很远。

李婉儿不经意间抬头，看见路边有间网吧。她走进去，2004年的上海，每条街上都有几间网吧。“或许在这里，可以找到陪我说说话的人呢。”她很快登记，上网。那个年代里只有qq，聊天室。她选择了qq，设定了几个选项：男的，30-35岁，本科以上学历，全国。就这样，李婉儿在以上条件的过滤下，选择了几个男人，开始聊天……

许多年以后，许杰觉得他和李婉儿的这场邂逅，完全是被选择的结果，甚至，他的人生也从那次聊天以后，也总是处在被选择的地位中----命运是多么地捉弄人。

安徽，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总是与贫穷相联系。但是，许杰出生的那个小城，景色优美，每年总会有几批家里的远方亲戚来住上几天，为的是爬一趟黄山，再去一趟宏村。虽然这里人杰地灵，但是许杰从小就被教育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为的是，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

现在回想起来，许杰后悔毕业时，就不该再回黄山。就好像鱼儿好不容易越出龙门已经飞出去了，却还要回头，再做回鱼儿。人生最珍贵的，不就是那几年的青春岁月吗！对于儿子的选择。父亲也总是唉声叹气，自己当年大学毕业因为种种客观原因，分配来黄山已属壮志未酬。现在，好不容易把儿子培养出来，却还要重蹈覆辙，又自主“混”回来，这总是让两位老人不能理解。家乡虽然很好，但总归是小地方，一个高中生就能胜任的工作，要你这大学生来干什么，而且是985重点高校毕业生。但是没有办法，干涉太多也没有用-----怎么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儿子，现在一点儿斗志也没有了呢。

家里因为毕业分配的事情，已经闹得很不愉快，没有必要一直就这样僵着，还是顺了孩子的意，早点安家吧。于是张罗着，给他找了媳妇。因为家里条件好，自己学历也高，斯斯文文，又在事业单位里工作。许杰有资本挑挑拣拣，那时候他所在的城市，还不叫黄山市，叫屯溪市。基本上，家里把屯溪市，寻了个底掉，才找到小崔这个姑娘。虽然学历不高，但，相貌清秀，特别是看上去精明干练。很得许爸爸喜欢，这样的个性也正好和儿子的形成互补。

许杰终于也看上了人家，于是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开始时，小两口住在老房子里，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或者就这样下去，便可以安生地过完这一辈子了。只是随着儿子许赞的出生，各种琐事成几何倍的增长，经济方面也出现了赤字，前几年的积蓄逐步见了底。特别是跨过新世纪，生活成本也变得越来越高，仅靠工资根本赶上这些“消费增长”。

经济不宽裕，琐事渐多，小崔本来就是爱美的姑娘。现在没有时间逛街不说，即使和姐妹们逛街，也不像先前那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自己嫁了个大学生，一个才子，听起来还是蛮风光的，但是这风光也不能给儿子当牛奶喝，给自己当衣服穿。特别是自己的姐姐，当年嫁给一个商人，那时候还嫌姐姐势利，嫁给商人也就是嫁给了钱，一点精神追求也没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商场的衣服，姐姐能够不看标价就直接买下。小崔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不好直接把气撒出来，毕竟当年嫁给许杰的时候，也知道他这个不高不低的工资待遇，不温不火的个性。但是，“知识是第一生产力”呀，怎么咱家这“知识”的“生产力”却如此“落后”呢。小崔一边准备着晚餐，一边这样想着，不高兴就挂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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