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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还按着小枣的脑袋一起磕下去。

这个男人很聪明，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想用他的誓言来牵住小枣，他确定了她的身份也就等于抓住了她

的弱点。或者他以为抓住了她的弱点。当然，他后悔，他后来的确在后悔，但那只能证明他想要的更多。那么多，小枣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得起。

小枣心脏跳动的节拍慢下来，稳下来，静下来。经历过死亡的人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畏惧，既然命运可以瞬间改变，那么其它一切也都一样，哪怕是感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其实并不可怕，小枣可以随时改变。

小枣主动拉起了男人的手，其实她作出了一个决定。想当初，她到荆州投奔这个男人，生死羞辱都可以抛弃，龌龊黑暗她也都可以容忍，这样的小枣，早该无所畏惧，这世上与她最般配的男人正在眼前，他能做到的事情，小枣也一样能够做到。她要向这个男人学习，学得彻彻底底，甚至要做得比他还好。

男人看看小枣“我们回家吧！”

有一点，小枣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是个极好的师父，教给她的太多太多！

回去的路上，在颠簸的马车里。男人又开始在小枣面前玩起手速，逗弄着小枣，专偷摸小枣的关键部位。小枣的小手追着他的大手打，每每落空打在自己身上，就引得应无意一阵窃笑。小枣知道应无意这是想逗弄自己主动与他说话，可小枣只会静静的陪他。这个男人倒是极会说话，可是话多了，便让人觉得语言也就是那么回事。

追寻真像的结果其实总是会受伤，这男人也是在强打精神让一切回到原来的模样。至少看起来回到从前的模样。

小枣的眼向车窗外望去。马车疾驰，窗外的景色飞快的后退。毕竟是寒冬中，路边绿色已经失去了暧意，也没有了生机。翠谷中的苇叶庵越越远，渐渐看不见了。感谢阿母，小枣现在觉得轻松了。她原以为自己不能放下，可最终放还是放下了。毕竟任何事情的打击都不会比死亡更加疼痛。

男人也不再动作，他静静的看着小枣，看着小枣发呆的模样。以前有一阵子他们曾经能够平静地相处，那时觉得静静相守的时光那么容易过去。现在小枣却在沉默中觉得，时光漫长得永远也到不了头似的。

男人终究还是忍不住，他挨近小枣，把小枣捧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整个掖进自己怀里。用下巴一下下的摩挲着小枣的头顶。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后再也不说话。小枣静静的闭上眼睛，她找到了答案，那么，就这样吧！

※　※※

※

直到两个人回到了都督府，应无意才放了小枣，小枣乖乖的等着他下了车，自己才慢慢地跟在他身后。

都督府里有一个人在等着迎接他们。一见到他们回来，马上就上来恭恭敬敬的施礼，甜蜜蜜地叫了一声“大都督回来啦！”

小枣的眼光漫然的扫过这个人，她认识，这不就是那个叫竹香的婢子吗？此人本来应该留在荆州，怎么此时又出现在了都督府？是应无意这次带回来的？那么前两天怎么不见她呢？小枣的目光在竹香身上只是略一停留，又错开了，只当不认识。

这个女人回来了，那么小枣的机会也就来了。小枣想，太好了！

“哟，公子怎么又弄了个女子回来？”竹香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小枣。

“我的新侍卫，姓李。”应无意连个嗑吧都不打。

竹香“哦”了一声，看了看小枣满是疤痕的脸。

小枣知道这一年多来，自己变化很大，身姿个头全都长了许多，加上脸上的易容，只要不是特别留意，很难被竹香这样的人认出。拓跋太后的易容膏很是高明，就是在小枣自己的皮肤上作伪，水洗不去，摸之有凹凸，和真正的伤疤没什么两样。除了应无意，应该很少有人能一眼认出她来。

小枣大大方方的向竹香点个头了事。

竹香有些疑惑，“李侍卫的武功难道还能比阿旺大人好吗？”

应无意哈哈一笑，“这个你去让阿旺自己说。”说完上前在竹香屁股上捏了一把，“去叫厨房弄些酒菜来。我和李侍卫有要事相商。”

竹香嗔怪地瞪了应无意一眼，又亲昵一笑，转身走了。

☆88、碳火重温

小枣跟在应无意身后，才一进他的书房，“她居然不怕你！”小枣抢在应无意开口之前说，“就算有你父亲撑腰，她也该知道你这人卸磨杀驴的个性啊！”

应无意咧了嘴，小枣倒是冰雪聪明，完全不用他多解释。

“焉知她就不是在演戏呢？”应无意笑着一挑眉。

小枣斜睨着应无意。

“她是我父亲放在我身边的人，我在父亲面前没有希望的时候，杀了她也只不过手起刀落，就像以前你杀井瑜那样。可我父亲现在对我不错。”

这个男人对事情的考虑倒是真够直白，连对他的父亲也是如此。作为应家子弟，他能得的好处一样也不想落下。应家对孩子的教育大约不讲情义，只论成败。小枣觉得他们用的就是最黑暗最冷酷的方法，生于斯长于斯的应无意，心底应该是早就黑了。要想不被杀，就得杀人，要想不被骗，就得骗人。

应无意没有比应家另外两子好多少，他没有直接参与对萧皇的屠杀只不过是因为他那时还没有资格参与到应家的核心之中罢了。从小耳濡目染全都是黑暗无情，大约年少时就埋葬过人性，看多见惯习以为常。

“瞧你现在的表情！”男人揉揉小枣的丑脸，“白捡的好处谁不想要？对竹香，不过是容忍一时，有什么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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