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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子人听见问话,都是一愣。
如瑾心里头一紧,生怕自己听错了,倏然转头盯着垂地的夹棉绣帘。冬天里帘子厚重,不会轻易被微风吹动,只静静地垂着,让人越发想快些看见外头有人掀帘进屋。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可是又太过突然,如瑾很想亲自跑过去相迎,又因为实在难以相信,怕一时是自己听错了,冒然举动被人笑话。
于是就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紧张等待。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却仿佛隔了许久许久。
直到绣帘挑起,隔帘露出一张风尘仆仆却朝思暮想的脸孔来……
如瑾这才失声叫了出来,“……阿宙!”
长平王笑吟吟跨过门槛,冲秦氏点了点头,然后就把目光凝在如瑾身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不停。他走到窗边的火笼边去驱散凉气,如瑾却三步并作两步迎了过去,慌得丫鬟们赶紧拥上来相扶。
“小心。”长平王贴着火笼烤火,提醒道,“我身上冷气重,别过来。”
如瑾不顾丫鬟们的阻拦,略略放慢了脚步,但还是坚持走到了他身边,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情不自禁握了他的手。
“你瘦了。”才说了三个字,眼角就开始湿润,哽咽着再不能言语。
她仔仔细细盯着长平王的脸瞧,看见他眉角一道深褐色的疤痕,忍不住抬手去摸。
“没关系,不小心被箭擦伤的,早就好了。”长平王顺势抓了她的手。
他的五官更加棱角分明,皮肤也比上次回来粗糙了不少,有风霜之色,却多了更加沉凝稳重的气息,随意站在那里,就像山岳一般。相比之下,如瑾越发是个剔透莹洁的玉人。
秦氏和孙妈妈对视一眼,虽然满腹疑惑有很多话想问,但还是悄悄领着屋里仆婢们都退了下去。
只剩了二人相对,如瑾想往长平王怀里扑,无奈高高隆起的腹部阻碍了动作,一时只能手牵着手。长平王失笑,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急什么,待我烤热了身子。”
语气里满是戏谑,如瑾听着这样熟悉的腔调,眼泪一下子没控制住,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长平王笑着举袖替她擦了,前后转着让炭火将全身寒气驱散,这才从侧面搂住她。
如瑾将头贴在他胸口,用力拽着他的衣领子,另一只手紧紧圈住他的腰。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他腰身更加健硕有力,想是在军中受了许多磨练。于是她更心疼。
“阿宙,你是回来给我过生日的么?这次能在家待几天?你该继位了,既然回来,能不能不走?那边派别人去打好不好,满朝上下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将领吗。”
便是独自在家时多么沉稳冷静,窝在长平王怀里,如瑾还是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孩子气的话。
“我……”
“别回答!”
长平王刚要说话,如瑾拦了他不让他说,“我不想听,你就让我以为你再不会离开家吧。今天我生日,你好好陪我过一天,不许提要走的话。”
她侧着身子,将额头抵在他胸口掉眼泪。
长平王静了一下,继而手上加力,小心翼翼将她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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